虽夏日未至,但南陵这处已经暖了起来。
在离南甘村不远的另一个村中的一个农家院落。
一群人正在院子里头围着粗笨的桌子,或坐或蹲地吃着米粉。
热热闹闹地讨论什么。
说是摆酒席,也没人这般早的。
仔细一瞧,都是那五大三粗的汉子,哧溜哧溜吃着米粉,很快就泛了汗。
“那些人不会来了吧?”
“一晚上的也不嫌折腾!一家子小偷,还好意思来请人。”
这其中,也有那心里有些慌的,听着有些不是滋味,“这事情,咱可什么都别说,反正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也算是积德了。”
“是啊,咱可是什么都不知道,那样喊打喊杀地过来,我们只是护着我们村的人,是她不愿意去的,咱只拿自个儿的那二十铜板,就当是上工,至于别的一概不知。”
存着这样想法的人实在不少,是以,虽人特别多,瞧着也热闹,气氛却也是有些怪异。
要满意听着这些人自欺欺人的话,不知该是什么滋味。
这世上哪一个地方,为恶的人固然可恶,帮凶却总是能理直气壮毫无心理负担,事情未败落便能自己得利,若败落便也能及时调转枪头,跟着谴责那作恶的人,怎么的?咱是被蒙蔽的!
总是能立于不败之地。
怪我?又不是我去做的那些坏事?
可却不知,这样的人,却尤其可恶。
院中的事情暂且不说,只屋檐下一个俏丽的妇人,挺着个大肚子,撑着腰在那听了听,又走到一边,“高长青,我倒是没想到,你那堂姐又是什么好东西?这样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难不成的你就不怕报应!”
被叫高长青的,有些急眼,“你嚷嚷什么?我这就怕你激动,也不敢告诉你,你晓得那么多做啥?”
妇人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的愤怒,“这叫什么事情!亏你们家这般心黑……”
“哎哟,嫂子,你这话听着真真让人心寒,你别忘了,娘这样做为的是谁?还不是为了你们日子好一些,你这还不领情,真是半夜吃甘蔗----不知头尾!”
妇人却是不惧这小姑的,也不管自个儿男人了,撑着腰就过来,“我红梅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凭着你们今日去偷去抢还是耍什么心眼都好,这做娘的心,就容不得一丝这样的事情出现!你娘心黑了,你还年轻,这般年纪轻轻的,就不学好,以后也是要受苦的。”
“还躲屋子里泡澡!人一个大管事的儿子,你还巴不得人家闯进去娶了你?好大的脸面!”
“你——”
那做小姑子的说不过,要过来撕扯,高长青哪里肯看自己媳妇吃亏,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赶紧过来护着,小姑子又骂哥哥,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
“啊——”一声凄厉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那小姑子也不闹了,就叫道:“娘,如何了?”
还没等她问,只听得院子一阵闹腾。
她叉腰就骂,“你们怎么还来?也不看看我嫂子的肚子!哪来的哪去,还当真以为就你们有人咱这头没人是不是?”
许老二跟赵老憨,带着乌压压的一群人,站到了这院落之中。
他根本无视眼前这泼辣的姑娘,只面色带寒,想着昨日自己在这的遭遇,也不吭声。
要不是他保证一定要过来看这人的报应,赵老憨等人是不敢让他来的,就怕他忍不住先动手。
眼见他还算镇定,赵老憨就笑了笑,朝一旁的人使使眼色。
赵老抠带便道:“高家的人好本事!你们的事情咱们胡少爷已经知道了,这都是糖坊的人,拼着不干活,也要为了咱们南甘村的人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