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起见,纪倾尘不得不再次将这些检查重新做过,然后耐着性子在医生办公室里等待结果。
约下午三点多,几分结果全都出来了,上面的数据跟之前的报告单几乎完全一样!
这一刻,冷易婳心慌地扑进了纪倾尘的怀里,身体不受控制地将他紧紧抱住,越抱越紧,生怕他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而一直淡定自若的纪倾尘,也在看见这样的结果后苍白了几分面色,拥住冷易婳的大掌还在微微颤抖着。
他不怕别的,就怕自己去的太早,独留她一人伤心难过,毕竟她曾经在爱情的道路上受到过伤害,好不容易敞开心扉接受了他、承认了他,他却要丢下她独自面对往后的人生,这让她怎么活?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纪倾尘会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及时出现,将她收留着、温暖着、爱护着了,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他不怨别的,就怨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他。心心念念了十一年的小丫头,向来无视他的存在,而现在居然让他住进了她的心里,承诺会跟他一辈子。他终于等来这一刻,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换来了这一刻,却偏偏不能依着自己的心愿长久伴她,老天为何要这样不公?
还有年纪轻轻就守着他未再另嫁的妈妈,还有白发如雪视他为生命的爷爷,还有一整个除他之外后继无人的纪园跟纪氏,这些都要怎么办?!
纪倾尘用力拥住了冷易婳,心里已经痛到了极点,却还是强忍着难受,努力沉着地问着:“我。。。。。。治愈的可能性有多大?”
医生瞧着眼前出色的男子,惋惜地叹了口气,坦言:“还有一个肾刺穿活检的结果没出来,如果是尿毒症的话,只怕情况不会乐观,如果是肾炎的话,目前的情况也比较严重,必须立即住院抓紧治疗。总之,纪先生,你现在不宜操劳了,不论饮食还是作息规律,都必须有严格的约束与控制,我建议你立即住院。”
“费腾,回去拿衣服!”纪倾尘闭上眼,同意住院了。
因为他感觉到了怀里人儿的瑟瑟颤抖,为了让她安心,也为了给自己争取多一天爱她的机会,他必须立即住院。
得说,纪倾尘还是一个非常理智的男人,他没有歇斯底里地质问什么,没有不可理喻地对着医生胡搅蛮缠,更没有将心中的悲愤转移到身边其他人身上。他就是有这样完美的教养,懂得自律与内敛,懂得面对困难时候,该如何更好地保护自己跟自己心爱的人。
这也是他,让周围的人觉得他最温暖的地方。
放开冷易婳,他微笑着婆娑她脸颊细滑的肌肤,故意逗她:“以后可能要麻烦你照顾我,我都这样了,你可不许嫌弃我。”
他不会把她推开,也不会像电视剧里的男主那样,故意找个女人说自己移情别恋来演戏,或者故意假装不爱她了来逼她离开自己。他知道这样于事无补,换来的只会是对她更深的伤害。
当生命真的有限的时候,真爱一个人的最好做法并不是立即转身离去,而是如果她爱你,就好好跟她共度余下的每一天;如果她不爱你,就默默地为她打理好她往后的生活。
冷易婳瞧着他,忽而噗嗤一笑。
她最怕他这个时候排斥她了,最怕他以爱她的名义推开她了,庆幸他没有!
忽然想起了什么,冷易婳扭头看着医生:“我们可以要个孩子吗?”
“不行!”纪倾尘温柔的微笑瞬间破成冰锥,斩钉截铁地拒绝!
医生轻叹了一声,道:“他目前不能过性生活了,对身体不好。孩子更是不能要的,遗传肾病的可能性很大。”
第两百零七章,我答应你
纪倾尘之所以拒绝让冷易婳怀孕,那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沈君茹这些年是怎样独自熬过来的。
可是沈君茹比冷易婳的情况还要好些,毕竟纪园还有个老爷子在撑着护着呢。可是冷易婳若是将来生了孩子,老爷子也老了,随时可能离世,不可能一直护着她们,留下冷易婳孤儿寡母的,还要面对纪家外戚对纪氏的虎视眈眈,他如何舍得?
冷易婳咬着唇,眼泪汪汪地瞪着他,生气,却又说不出来。
她明白他是为了她今后着想。可是他要怎样才会懂,她往后的日子若是没了他,生命等于没有任何意义了,就算她拿回了夏日集团又如何,就算她看着叔叔一家得到了报应又如何?如果有了纪倾尘的孩子,不论儿子女儿,她总算心中有了寄托,有了生存的希望。她不会再指望今后的人生路上还会爱上谁,她明白纪倾尘的独一无二,更明白人心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入刻骨铭心的爱情里。
“乖。”他笑了,抬手轻轻刮着她的鼻尖,调笑的神情一如之前那般自然愉悦:“你听见了,不是我不想,是现在医生也说了,我不适合过夫妻生活了。再者,万一会遗传的话,你不心疼我们的孩子吗?”
冷易婳的眼泪哗哗地流。
她偎在他肩上,好一会儿之后依旧倔强地说着:“我不管,总之你若是没能给我留下一儿半女的,你就不许死!不然我就跟你一起去,生不同衾死同穴!”
“别任性,会遗传。”纪倾尘有些无奈。
冷易婳依旧坚持:“医生说的是可能会遗传,没说一定!如果真的有遗传,那也是我跟孩子的命!总之,你若是没给我留下一儿半女就离开我的话,我就跟你一起死,我发誓咱俩前后断气间隔不会超过五分钟,不信你试试!”
“你。。。。。。”纪倾尘浑身一怔,她的生不同衾死同穴,让他得知重病后沉重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他从未怀疑过在他的心里,冷易婳的安危比自己更重要,听着这样的句子,他埋怨老天对他不公的情绪也一点点瓦解了:“好!我答应你就是了,以后别再说什么死不死的,我们都不说这个了。”
夫妻俩旁若无人地说着情话,对面的医生始终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