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忱的背脊佝偻了,她苦恼道:“完了,洗不掉了。”
“你之前怎么清理的。”余温沁托着她的手背。
“尽可能洗掉一点,然后等着油墨自己掉色。”顾良忱叹道。
余温沁被“自己掉色”逗笑了,轻笑出了声。
顾良忱的脸颊明显红了,她仰首看着余温沁,委屈道:“不准笑。”
“不笑,不笑。”余温沁道,“趁着还没干,抓紧时间洗手。”
后知后觉的顾良忱迅速起身,散步并两步地冲向盥洗间。
余温沁将墨盒放在纸巾上,跟了上去。
她到时,顾良忱已经满手泡沫了。水池里掉着灰色的泡泡,手上的墨色却没有一点要掉的趋势。
冲洗了四五遍后,顾良忱的掌心还是残留着一道长长的墨痕。
“打点肥皂。”余温沁握着顾良忱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
水流下的指节更显白皙,像是落到溪流里的玉石,触感更显温润。
顾良忱的指尖泛红,余温沁看着,心底莫名泛起些怜爱的情绪。她垂着首,像对待艺术品那样抚着顾良忱的指节,耐心地沿着墨痕揉着她的掌心。
余温沁指腹的力道有些轻,顾良忱觉得手心痒痒的。
“差不多了。”顾良忱忍不住缩回手心。
“过两天应该就没有了。”余温沁用毛巾包裹住顾良忱的左手。
“谢谢顾摩耶了。”她敛眸道。
顾良忱本来还有些感伤,听到余温沁的感谢很快支棱起来了。
余温沁看着她,真有种看憨憨白修勾的感觉。
“怎么突然要用打印机了?”顾良忱问。
“我最近在出题,感觉题目有点难,学生的考试时间应该难把握。”余温沁道,“我得打出来做一遍,看看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
顾良忱擦净水渍的指节抚上了余温沁的面颊,指腹很凉。
“怪不得这几天这么忙。”顾良忱看着余温沁眼底的鸦青,“原来是忙这个。”
余温沁的掌心覆上了她的手背,轻轻带下:“其实不是很忙,主要是晚上睡不好觉。”
话里藏着话,顾良忱明白她的意思,耳朵泛红。
“我去帮你装墨盒。”她道。
“我来吧。”余温沁注意到了她的微表情,“免得你另一只手也沾上墨水。”
“已经这样了。”顾良忱摊开掌心,苦笑了下,“也不差右手了。”
……
晚上八点整,余温沁准时打开卷子开始考试。
顾良忱靠着枕头,抱着被子窝在床上看着余温沁的侧颜,心慢慢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