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浅予匆匆说:“师兄我真的错了,我赔,我把自己抵给你行吗?”
梁堂语回想起昨天“小老婆”的玩笑,又看他指尖在粗糙的柱子上摩擦不一会儿就泛了红,心说这位少爷是有多娇贵。
松开手腕不再跟他继续拉扯。
魏浅予的领口被拉扯大,头发垂进雪白锁骨窝里打了个旋,他随手扫到耳后,迫不及待说:“师兄……”
梁堂语冷脸说:“别叫我师兄,我教不了你。”
凌霄花冲天开的火热,阵阵清风穿廊。魏浅予在进入梁园的第二天,又被关在了门外,这次是书房门外。
他守在门前,挨着台阶,隔一阵探脑袋看看他师兄气消了没有。
梁堂语站在画案前忙碌,始终不抬头去看他。
“师兄……”临近中午的时候,魏浅予鼻尖热出汗,趴在门口,小声说:“你饿吗?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梁堂语置若罔闻,目不斜视,继续俯首画案。
魏浅予从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挺招人恨——都把他师兄给气绝食了。
他在书房门口一直守到太阳西沉,余晖将花窗廊影拉长,分明地投在地上。
又过了会儿,檐下半旧的宫灯亮了。
魏浅予知道人在沉迷于某种创作中时能够废寝忘食,只是没想到他师兄竟然真的能入境到一整天水米不进。
月上梢头,虫鸣息息。窗外的天完全黑透时,梁堂语摊在画案上的《云亭嵩山图》才算定了大稿,磅礴之势尽显。
他手腕下沉,终于将提斗笔搁在案头。
窝在门口台阶上的魏浅予听闻笔杆碰笔搁声站起来,怀里的白猫跳在地上伸懒腰。
梁堂语关了所有灯锁上书房门,心里气还没消,于是旁若无人地从他身旁路过,踩着满地月光顺连廊回小院。
白猫睡足了,喵了一声想往草里钻,魏浅予眼疾手快的一把捞回来,抄过两条前腿的腋下勒在怀里,匆匆跟上。
他师兄腿长,等魏浅予追到小院时就见梁堂语正阖门。门内光和景致一并被掩住。
梁堂语在回房间后点了炉香,香雾浮渺安神。
他坐了会儿,门口一直没有动静。按梁堂语的脾气,如果一直死气白咧央求,他反而能狠下心赶人,最吃不得的,就是不言不语,默默遭着。
已经过了八点,晚间转凉,再一会儿露水就得下来。
梁堂语开门就见魏浅予靠着门框睡,怀里又抱着那只“多灾多难”的白猫。
魏浅予瘦削,灯光下,缩起膝盖的人小小一团,让人心生可怜。
梁堂语心软同时又心疼猫。
“可怜人”闻声挣开眼,惺忪仰头跟梁堂语俯视的目光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