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绝没去理会易孤剑略显意外的目光,更是无视掉了杨轩和许敬那杀人般的眼神。他就这么和往常一样,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从易孤剑跟前绕过,最后在唐清焰的跟前蹲下,将她揽到了怀里。
“怎么这么慢?”唐清焰抚着胸口,嗔怪道。
李文绝歉意道:“抱歉,我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结果出城后走了好一会发现走错了方向。”
“我不是问你这个。”对于丈夫多年来的路痴毛病,唐清焰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她皱了皱眉,伸手捏了捏李文绝的鼻子。
“我是说,你来都来了,大老远看见你娘子我瘫在地上被雨淋,你就这么悠哉悠哉的走过来了?”
李文绝表情一僵,干笑道:“这不是显得我……胸有成竹嘛。”
唐清焰嘟了嘟小嘴,俏脸朝他面前凑了凑,气呼呼的说道:“我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装潇洒?”
不远处的易孤剑将大剑重重的插在了地上,看了眼被一棍穿胸的范叶尸体,沉声道:“流云枪?我当是谁,原来是某位故人之徒。”
唐清焰朝易孤剑努了努嘴嘴,对李文绝问道:“你认识他?”
李文绝摇了摇头,耸了耸肩膀:“不认识。”说罢,一手搂着唐清焰的肩膀,一手托起她的腿弯,起身朝一棵大树下走去。
“你干什么?”唐清焰惊道。
“雨太大了,怕你淋着。给你先找处避雨的地方。”
唐清焰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气的捶了捶他的胸膛:“你疯啦。雷雨天你把我送到大树底下避雨?”
李文绝脚步一顿,继而晃了晃脑袋,喃喃道:“你瞧我,关心则乱。竟忘了这茬。”
他将唐清焰重新放回了地上,变戏法般从腰间取出一把油纸伞。“还好我未雨绸缪,路上顺便买了把伞。小归小,你先凑合着撑撑。”
易孤剑鼻子重重一哼,鄙夷道:“据我所知,尊师吕浮生早在七八年前便死于唐清焰之手。你既身为他弟子,却被美色所误,吕枪圣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焰儿听见没。他在夸你漂亮呢。”
唐清焰撑着油纸伞盘膝坐在地上,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当心,这大块头不好对付。”
“不好对付也得上啊,毕竟谁让我是你夫君呢。”李文绝拍了拍身上的雨水,缓缓的站起了身。
他伸手一张,插在范叶胸口的那杆长棍飞一般的落入他的手中。
李文绝随意的挽了个棍花,昂起头抬着下巴朝易孤剑挑了挑。
易孤剑拔起大剑,剑尖指向李文绝道:“小子,你就不先问问我是谁吗?”
“锵”!枪刃穿破布袋,锋芒毕露。
李文绝默默的将布袋解开,握于手中,冷声道:“将死之人,何必多问。”
“大言不惭!”易孤剑猛然提起手中大剑,大喝一声朝李文绝劈去。他自握剑以来,所习剑招皆以霸道刚硬为主,所谓“一力降十会”,大开大合,杀机暗藏。他心知此前与唐清焰交手已耗费不少体力,此时再战务必速战速决,否则必不是他对手。
李文绝一抖长枪,枪势如虹,如灵蛇吐信。
“小心!不要硬接!”唐清焰见状不妙,连忙出声提醒。话还未说完,李文绝已抡起长枪接住了他劈来的那一剑。
大剑与长枪相撞,枪鸣声嗡嗡而起。李文绝紧握长枪,纹丝不动。反倒是易孤剑被震的虎口一麻,手中大剑险些没能握稳。
“怎么可能。”易孤剑心下一惊。适才那一剑,他料定李文绝不敢硬接,必定会避之锋芒,伺机而动。谁料这小子如此头铁,竟敢挺枪迎面而上,强自接下。
“好小子,有几分膂力。再来!”易孤剑眼中杀气愈加凛冽,接连又是几剑。
李文绝嘴角微微上扬,转而持枪后撤几步。长枪左右架挡,只守不攻。易孤剑接连几剑下去,看似凶戾,却始终无法近的了李文绝的跟前。有几次险些凑到近前,又被李文绝一枪给逼了回去。二人这一交手,他在兵器上便已是吃了亏了。
渐渐地,易孤剑忽然察觉有些不对劲了。李文绝似乎并不着急进攻。他剑招虽凶,却也并非寻不着破绽。有些破绽甚至是他有意为之,诱他上钩。奈何李文绝直来直往,凭兵器长短,一昧抵挡,根本没进攻的意思。
一番回合缠斗下来,二人各自跳出了圈子。李文绝率先退到唐清焰身前,长枪一挥,游刃有余。易孤剑脚尖一顿,定住了身子。再看向李文绝之时,脸上恼怒之色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