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密道内有一处石门,石门后则是间阴暗潮湿的牢房。石门被推开的一刹那间,一股难闻的腥味与潮湿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彭大夫对此早已习惯。他取过墙壁上挂着的火炬,掏出怀里早已准备好的火折子。将火点燃后,漆黑一片的密室内总算有了一丝光亮。
他提起手中的火把,朝着牢房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彭夫人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拉着他的衣袖紧随其后。
密室内除了那间不算太大的牢房外,它的隔壁还有一间房间。那间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敞开着的铁门。房间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墙壁上挂着几幅泛黄的画卷,上面画着一些奇异的生物和场景,让人感觉毛骨悚然。除此之外,屋内的正中央放着一个由两个桌子拼凑而成的大桌子。桌子边上挂着一把把锋利尖锐的刀刃。刮骨刀、砍刀、切肉刀……乍一看像是某个屠宰场里的屠户摊子。
彭立康来到牢房外站定。火光摇曳间,失踪数日不见踪影的穆云昭赫然被关在其中。只见她头发披散,双手双脚被缚。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一时间也不知是死是活。
“她……她死了?”彭夫人颤抖的问道。
彭立康取出钥匙准备将锁打开,嘴里却不以为然道:“没死。只是待在这个鬼地方,又饿上四五天,也差不多半死不活得了……嗯?”说到一半,他忽然顿住了。
“怎么了?”彭夫人见彭立康脸色不对,忙凑上前问道。
彭立康紧握着手中的那块铁锁,脸上露出惊疑之色。他喃喃自语道:“我怎么觉得这锁好像被人打开过一样。难道说,有人曾经来过这里?”说完,他目光如电,狠狠地盯向身后的彭夫人。
彭夫人被他这道杀人般的目光吓得接连后退几步,连连摆手道:“你可别乱想啊,钥匙一直都是你保管的,我怎么可能将它拿走。”
彭立康稍加思索后便收起了怀疑。成婚多年,他清楚自家夫人一向胆子小。若非不得已,这间密室她是根本不敢随意进出的。更别提从他这里偷走钥匙开这里的锁了。想来是自己这些时日被官府的那帮人给搞得心烦意乱,就连自己也变的疑神疑鬼起来。
“行了行了,瞧把你吓得,你也就这点出息。”彭立康嘴里骂了两句,用钥匙将锁打开。
牢房门被打开,彭立康抬脚走了进去。彭夫人犹豫了一会,也慢腾腾的跟了上去。二人一路来到穆云昭跟前,彭立康用脚稍稍踢了踢她的身子。谁知一连几下,她竟一动不动。彭立康心中一奇,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依旧没有反应。
“该不会真死了吧?”彭夫人怯生生的问道。
“怕什么。死就死了,也省的咱们亲自动手。”彭立康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便欲拨开遮在她面前的头发,打算探探鼻息。
就在彭立康的手刚将穆云昭面前的头发拨开时,“穆云昭”突然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膝盖狠狠顶向彭立康的肚子。事发突然,彭立康还未叫出声,紧随其后又是一记飞踢,将他狠狠地踢飞出去。
“啊!”伴随着彭夫人的一声尖叫,彭立康飞出老远,继而撞在铁门上,吐出一口鲜血。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穆云昭"。
“你,你是谁?”彭立康挣扎着爬起来。
“穆云昭”将额前凌乱的头发向后归拢,露出了他真正的面目。借着微弱的炬火的照映下,面前之人竟是位英气勃勃的少年郎。
“是你?”彭立康与彭夫人看清来人后,异口同声道。
裴淮瞻没有答话,而是攥紧了拳头,一步步走向彭立康,眼神充满了愤怒。
彭立康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一股浓浓的杀意,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当下也顾不得妻子,跌跌撞撞的转身便朝铁门外冲去。
牢房内,一只纤纤玉手屈指一弹,两根银针如闪电般飞了过去。直直的刺进彭立康后颈之中。彭立康只觉后颈一麻,紧接着没走几步便感觉自己力气被抽干了似的,竟一步也走不动了。
直到此时彭夫人才注意到,这间牢房的顶上竟还有一个人。
只见那人飞身闪落,稳稳当当的落在地面上。来人一袭红衣,面戴面具。赫然正是那位京城来的女捕头。
“你们……这……”彭夫人有些语无伦次,惊恐的同时,更多的则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