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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入夜15（第1页）

满是王血花枯败藤曼的破碎道路上布鲁尔瘦削的身影被慢慢沉入神母海的红色太阳拉得很长很长，影子和身边空旷宫殿的影子融在一起。布鲁尔的靴子踩在杂乱道路上发出的嘎吱声不断回荡在整个宫殿群里。

皇家林场的那片巨大的空地在一处拐角后出现，空地上的骑士们和奥伯斯汀的神卫都消失不见，一种难以忍受的悲伤袭上布鲁尔的心头，轻叹一声慢慢朝着空地在林场中延伸出的一条宽阔道路走去，他的那匹高大黑马依旧安静的在路边的草坪上等待他的主人。

“来吧，好小子，我们还有事要做呢。”布鲁尔轻抚着马儿的前额随后上马朝着城区疾驰而去。

而在皇宫西侧的建筑群，宫殿门口的火炬纷纷被点亮，一群王族簇拥着继承自己父亲名字的少年走入一座神庙。

霍尔丹走到神庙大厅中央的祭坛前，清冽的河水正从祭坛中央的圆盘中喷出，俯下身子把整个头颅埋入水中，耳朵周围的水流声冲散了幸存王族们的吵闹声。

哗啦！霍尔丹猛地抬起头颅，用自己的衣服擦干面庞，发红的脸庞上出现了不属于一个刚满15岁的少年才有的冷峻，他转过身，看向那些几乎就要打起来的王族们。

“霍尔丹！霍尔丹！”一名身穿蓝白色长袍面色白净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用疑惑且愤怒的目光瞪着霍尔丹。见霍尔丹回头，他便立马上前指责。

“霍尔丹！你为什么要在王座前对苏利亚陛下说那样的话！你知不知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霍尔丹看着那个一脸愤怒的男人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背靠祭坛缓缓坐下，用略带稚气但仍旧响亮的声音说道。

“我当然知道，我们没有了那些老贵族来供养我们，没有了供我们享乐的封地，甚至连保护我们自己的守卫都没了，然后呢？”

“然后！你还好意思问然后！这应该是我问你的问题！”男人那肥胖的脸上，眼睛几乎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知道！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亲爱的方丹叔叔，我当然知道您然后要去做什么，从这个神庙出去的然后您要去向苏利亚那个野种求情，您跪在他的脚下苦苦哀求，可就算您说的再天花乱坠！您觉得，他会饶恕我们吗？他会饶恕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吗！”

霍尔丹猛地站起，已经抽条的身子里像是爆发出了什么力量，直逼的方丹往后退了两步。接着霍尔丹又冷笑着说

“不要忘了，我的血亲们，是我们逼死了他的那个所谓的平民母亲，是我们逼得他只能吃掉自己的弟弟换取让他名正言顺活下去的神力，你们要怪也不应该怪到我的头上，应该怪你们自己，是你们荒淫无度，竟然下贱到和平民媾和，更应该怪那个该死的慈悲长老，要不是她的帮助，那两个家伙又怎么会成为神子，又怎么会顺利降生，甚至连那两个黑卫都是她重新训练的。”

霍尔丹的一席话震得台下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但是很快，两个和霍尔丹年岁相近的青年立马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你说吧！霍尔丹！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们愿追随你！”

见有人带头，不少在刚才的王座下失去父亲兄弟的年轻人都站了出来，大声地附和。

“我们愿追随霍尔丹陛下！”

“你们！”方丹的脸上浮现出惊恐，他看着那些大声呼喊着的少年，身体的力量像是被猛地抽走了一样猛地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地说“疯了，你们都疯了。”

“那你们要怎么办呢，没有贵族和封地贱民的供养，你们要靠什么活下去呢？”一名身材臃肿，但珠光宝气的女王族同样用惊恐的声音说道。

“我们是王族，不是贵族，他们不能去做生意，不能再有封地和私兵，可是我们可以，我们可以去参与到那些生意之中，说句不好听的我们王族的身份甚至能让我们拥有更多的便利，那些贱民们更应该愿意和我们做生意，他们应当感到光荣。”霍尔丹仿佛也被那些年轻人给点燃，他脸庞通红话语激动。

“是吗，要是这样就真的太好了，我们又何必要求那些贵族来供养我们呢。”方丹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样，缓缓站起，用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几岁的话语接着说。

“霍尔丹！你的父亲是个能干的人，是个能让大家都愿意追随他的人，我相信你也一样，你甚至会比他更厉害，但是，霍尔丹，伟大的母亲已经决定了我们的命运。”

“方丹！你是什么意思！”一开始站出来的那名青年正想上前，却被霍尔丹一把拉住。

“霍尔丹，我不会阻止你们，但我也不会帮助你们，我们王族已经在这高墙之中活得太久了，以至于我们都忘了，我们是神母的子嗣，我们应当帮助那些平民，更应当尊重那些平民。”

“好了！方丹！你这话说的就像那些长老院里的老婆子一样！”那名珠光宝气的妇人似乎也看不下去了，有些不耐烦地打断方丹的话。“我倒是挺高兴这些小家伙们有这样的想法，这很好，就跟我们光荣的祖辈一样，我相信我们终会成功的，可是我们到底该怎么做呢？”

方丹释然地看向那些把他排开的人群，看着他们热烈地讨论，随后摇摇头走出了神庙，在方丹的身后，同样有两三个人跟了出来，但大多是一些老人。

被人群簇拥的霍尔丹看着那一张张仰视他的脸庞，内心不由得泛起一阵莫名的骄傲情绪，他轻轻咳嗽，示意人群给他一些空间，就开始激动地朝着人群说出了自己的谋划。

“我知道你们都还害怕像今天那样被杀死，被变成黄金雕像赏赐给那些贵族，但是只要我们不再去触他的霉头，那些新老贵族交替的事就够他烦心了，苏利亚当然不可能照顾到所有的新贵族，那我们就正好可以在这个时期拉拢一批愿意依靠我们的新贵族，不过我还是希望我们当中那些优秀的兄弟愿意出去为我们王族在皇宫之外创建影响力以及挣钱的路子。”

“霍尔丹！你怎么能让我们去干这些贱民的工作。”那名妇人听完后猛地站了起来。

“你怎么能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可真是高看你了。”那妇人说完又带着一帮人离开了神庙。

霍尔丹并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等他们离开，然后继续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