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仰头想了想,随即对着谢晚宁粲然一笑,十分天真快活地说:“不如我帮你杀个人?你恨谁?”
南疆那边没有中原的儒家教化,这位小王子自然也没有道德顾忌。
所以只要谢晚宁说得出,这位小王子自然也就做得到。
谢晚宁抖了一下,连连摆手:“罢了罢了,小王子你还是当我是在放屁吧。”
说着,她走到窗边去查看前来寻找朱厌的人群。
原本只是想看看自己还需要拖住这小王子多久,结果谢晚宁一个错眼,忽然在人群之中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对方一身雪白色的长袍,三千青丝被一根乌木玉梅簪子挽在脑后,两边肩上垂着儒带,袖口上用银线绣着云纹,一双狐狸眼迎着阳光,显得眸光水色,潋滟生春。
明明是在笑着,但笑意不抵眼底,透露出冰凉的算计。
喻殊白!
院长!
谢晚宁倒吸一口凉气,差点一个踉跄坐在地上。
她差点忘了,喻殊白忙活蛊虫的事情很久了,这回把朱厌从南疆那边弄过来,喻殊白作为澜沧书院的院长,自然也要去见朱厌一见。
结果朱厌偷偷溜到了香雪楼,竟然把喻殊白也引了来。
想起上次她进香雪楼后,喻殊白那副温柔磨牙的样子,如果这回再被发现,谢晚宁觉得自己恐怕要被剥掉一层皮。
她浑身打了个寒颤,一溜烟儿跑到朱厌旁边,抽着凉气说:“小王子,不如你帮我一个忙,你就当作今天没在香雪楼里面见着我!”
说完,她就打算直接爬窗跑路。
然而这个时候,门口已经响起了一道中年男人的喊声:“就是这间房!快!围起来!”
紧接着,便是整齐划一地盔甲摩擦声。
护城军很快就包围了整间房间。
谢晚宁正准备爬的窗口外,也出现了一抹影子。
影子侧脸线条流畅完美,身形高挑。
下一刻,窗户被直接推开。
窗外子车寻一身暗红色水纹长袍,眉眼灼灼如华,恣意如骄阳,似笑非笑地说:“小王子,你玩够了没有——”
话还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子车寻与谢晚宁四目相对。
谢晚宁尴尬地讪笑了一下,默默放下已经踩上窗棂的脚,对子车寻道:“小、小侯爷,下午好啊。”
子车寻几乎怒极反笑:“谢夫子?!”
谢晚宁心虚地退了两步。
子车寻盯她,满眼讥讽:“谢夫子风流啊,昨儿晚上不见踪影也就罢了,今儿早上才回来,下午就巴巴地来了香雪楼。莫不是本侯说中了,谢夫子当真在这香雪楼里养了个外室不成?”
谢晚宁被说的头都不敢抬。
她眼角余光一瞥,却看见朱厌正事不关己地坐在一边,笑嘻嘻地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