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下值后,纷纷骑马,前往黄宅,他们很期待,酒宴重开,但是,黄县令很煞风景,只允许喝汤饮茶。
这段时间的默契相处,让他们知道,黄县令大概醉翁之意不在酒,今日的晚膳,只是个饵,为了是聊政事公务。
用完晚膳以后,黄县令果不其然,号召他们转换阵地,去书房。
进了书房以后,黄定洲等众人都入座了,才拿出一份简易的地形图。
因为缺少《林洞村》的情报,堪舆图是画不出来了,仅凭按照那地方的地势,画个简易地形图还是可以的。
就算要建迷宫,建迷惑人视觉的树林,制作八卦阵法,也都是要有依据的。
现在,他们需要收集关于《林洞村》的地形情报,然后,摸排出,正确的进入路线,和离开路线。
众人听到黄县令想要去探查《林洞村》,纷纷打了个寒颤!
他们光想到范书商夫妻的现状,就觉得毛骨悚然,虽然黄县令告诉他们,那是中毒!但是,医馆那边暂时无法确诊,要想配出解药,难。
谢主簿抿着嘴,“黄县令,你确定范书商夫妻是中毒吗?但是,中毒而幻视幻听者,真的听到逻辑完整的故事吗?感觉他们讲述每个鬼的诉求和故事时,不像是幻视幻听,更像是真实的……”
黄定洲对这一点,解释了又解释,只是在毒没解开之前,的确很难说服众人。
“谢主簿,本官非常确定他们是中毒!而且,只有被写出来的故事话本才会具有逻辑性,正常一般人的生活,更多是无序无逻辑的,比如你计划好了三十而立,但是,你偏偏二十得了机遇就飞黄腾达了……比如乔县丞小时候必定想过如何成为一个强大且富裕的牧羊商,但,现在却成了云县的县丞。每个人的人生轨迹,不会像他们转述的鬼话那样,充满逻辑性,即使对方加了很多调动人情绪的煽情剧情,但是,故事,永远都只是故事!”
乔县丞颔首,但是,冷汗直冒,“黄县令,你说得对,但是,他们真的表现得太真实了!正常人,很难不去相信他们的话。”
黄县令,“他们表现得真实,那是因为,他们中毒了,毒让他们产生的幻视幻听,所以在他们的角度,那是真实发生和存在的,但是,作为旁观者,我们应该理应看待这件事,而且,按照正常情况的话,大夫会判断他们是得了癔症!在发疯!而不是见鬼!”
崔录事艰难地点了点头,“黄县令说得对!”
他很想赞同黄县令的理念,也觉得应该支持他的言论,但是,他的内心,很害怕。
韩典史很淡定,“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在下求学的时候,曾听说杭州某鬼宅闹鬼,在下的同窗十分好奇,带着一帮人,半夜去蹲守,想看看到底有没有鬼,结果,竟是两个想要侵占那宅子的无耻之徒,宣扬出来的谣言。可笑的是,那宅子的主人,曾经找了道士和尚去那废宅做法,那些道士和尚都言‘宅内阴气过重,不适宜人居住’。他们不过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撒了谎,最终形成了一个可笑的‘闹鬼真相’,那是三人成虎!”
秦画师犹豫了下,抱着胳膊,焦虑地环视众人,“韩典史,你说得对,但是,有些事情,真的不好说,咱们最好有敬畏心理。”
苟课税很光棍,反正他决定抱黄县令大腿了,这种时候,全力支持他就对了!
什么鬼不鬼的,他不怕!
他最怕穷鬼!
苟课税,“你们这群懦夫,人家说点闹鬼,你们就怕了!你们怎么知道那范书商是不是故意露出马脚,然后,反向卧底到县衙,为了就是将县衙各个击破!”
苟课税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到他身上,他们像是重新认识了苟课税一样。
谢主簿,“苟课税,原来你还是很有脑子嘛!”
乔县丞也陷入了思索,“苟课税说的不无道理。”
崔录事也符合,要是代入苟课税的阴谋论,感觉似乎逻辑更通顺,“没错,如果对方此举是故意为之,那么,对方的目的不仅是设下陷阱杀黄县令,还想将我等一网打尽。”
韩典史摸了摸下巴,“在下之前听闻,云县被恶势力霸占,就连县衙都对恶势力言听计从,那么,对方想要重新夺回云县掌控权,也不无可能。”
谢主簿,“没错,云县是通往京城的关键位置,只要对方重新得到云县的掌控权,那么,发起对京城的进攻,就相当容易了。”
黄定洲没想到他们竟然都能无师自通,想得如此深远,不禁有些欣慰,欣慰到一半又感觉不对劲,他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老妈子心态了!!
他环视了下众人,露出温和的笑容,“但是,目前没有证据佐证你们的观点,在观点得不到有力证据证实之前,一切都只是推测。”
黄县令这个笑容很眼熟,谢主簿看到这个笑容,原本辩驳的话语,瞬间咽了回去,并且开始为幕后主使默哀。
谢主簿,“黄县令,你想怎么做,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