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武还要在狭窄的洞穴里屈膝下跪行礼,少妇抬手止住,轻声说道:“特殊之地,俗礼快免;能得大斌后人来援,妾身感激无名!
咦,这般英俊,你是柳武吗?
呃,原来用了易容面膜了,怪不得;虽然没见过原主,夫君却形容过你的像貌,可没这般英俊呃。”
逃亡之中的女子,纵然憔悴,但话语依然平静从容,甚至还有一丝调侃。
狭窄洞穴内,柳武可没这般轻松,他半弓着身体拱手道:“情况紧急,恕下从出言无状。现下主母身体情况如何?能否行动?原本如何计划?现在我要如何相助?”
妘妃虽然语气虚弱,依然平静道:“身怀太子血脉,不忍其生即囹圄,终生不见天日;感忠卫义士舍命相助,虽逃出镇国禁院,却被重击后背;
本就即将临产,现在更因惊动胎气,羊水已破,随时就要生产;忍痛敛气到得此处,再难入水动气行动;
三年囚禁,本就灵力无多,眼下所剩灵力,仅能护住腹内胎儿。刚才经过短暂调理,行走倒是勉强。
想必你父柳斌已告诉我本鲛女之来历。
看你刚才查观崖壁,心思敏捷,料想你应能猜到,我是想利用此条小溪,遁向西边涧水,再进入洛河。只要速度够快,赶在筑基修士察觉前进入涧水,那时就会逃出生天。
此路连你都能料知,何况镇国那些精于追捕老手?
二刻之前已有一名御使柳叶法舟的筑基上修,边搜查边顺河道赶向前面去了,想必定是在前面涧河入口处封堵。
而发动时间原本定在子时圣辉降临之时。
奈何天不从人愿,计划赶不上变化。因忠义内应要被紧急调岗,不得不提前发动,导致成了眼下结果。
若仅吾一人,死就死尔。已经连累数名义卫,实在不想再连累你身。
但吾不忍腹内胎儿随我陨命,不得已之下,用太子所送心头精血,发动天心大咒,抱着一丝希望召唤你来。
原本,太子与我被囚禁三年,实也不知,你还安否。未曾想子承父志,父忠勇,子忠义,不顾安危,应召而来,妾身唯有感激。
前路已堵,我难行动,计无所出,只能累你。
此刻能否逃出、能否有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能觅处产子。那怕我死,我也想保住这将要出生的孩儿。
不要考虑我的安危,只要能保住孩子,让他能有顺产自由,一切唯你安排,我照做就是。有劳义卫,妾身妘氏落雨拜托了。”
说罢,太子妃妘落雨强撑身子向前一福。
柳武伸手虚扶,见妘妃起身,说道:
“职责所在,召从令服;即已效忠,义不容辞。眼下情势危险,急需离开这里。
镇国、天牢二山大队搜索人马倾刻之间就要到达,前无出路,只有回转,要平安生子,只有我家合适。
现在不能多说,先到对岸,一者那边离我家近,二者我更加熟悉。
我不敢保证主母、小主人平安无事,但必将舍命尽力。
既然主母不良于行,事急从权,请让小子背负主母,离开此地。”
妘妃:“不说大言,足见诚意,舍命尽力,何等慷慨,得义如此,足慰此心,能否平安,端看天命,就如你言,先去你家吧。”
说罢素手一挥,小灯熄灭的同时,外面的挡布飘起,急速缩小,变成手帕抓到手中,站起身子,说声:“这就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