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自我介绍叫做张老实的家伙自收了徐子陵的一锭碎银,说话滔滔不错。有如长江之水。
一看徐子陵的目光所向,指着那番摊就解说起来。
“番摊又名摊钱或掩钱,玩法是由赌场方面的人作在家,赌时在家抓起一把以短小竹筹做的‘摊子’,用碗盅迅速盖上,使人难知数目,待人下注,然后开摊定输赢。算法是把摊子四个一数扒走,余数成一、二、三、四的四门。押一门是一赔三,叫“番”,押二门中一门是一赔一,叫‘角’。”
那个装张老实滔滔不绝地介绍道。
两人来到时,这番摊正连开三次二摊,赌气沸腾,暄闹震天。
很多平时该是道貌岸然者,此时都变得咬牙切齿,握拳挥掌,狂喝自已买的摊门,好像叫得愈响,愈能影响摊子地数目。
“大爷不知可否听过。”那个张老实小声地冲着徐子陵低笑道:“这个摊娘名列九江赌林四杰之一,是赌场查海老板的得力助手,弓爷”你要跟她赌一把么?据说谁能赢得她,还可以跟她在贵宾房……”
“丑八怪。”徐子陵粗声粗气地道:“老子不喜欢。”
张老实让徐子陵的超高审美观吓了一跳,他本来以为徐子陵这个刀疤大凶人会喜欢成熟一些的女人,谁不想差点撞板,连忙引徐子陵朝第三进大厅走去。此厅以赌骰宝为主,人数远比前两厅多,每张赌桌均被围得插针难下,气氛炽烈。
那个张老实刚想开口,不过徐子陵淡淡一扫,不见有什么出色之人,于是哼道:“这里太吵。”
“里间还四厅,那里比这里更多肥羊。”张老实笑道:“小人平时很少能进去,今儿也是沾了大爷您的光才进去的。”一边说,一边引徐子陵往四进厅走去。四厅这里以牌戏为主,甚么橙蒲、双陆、叶子戏、骨牌、天九、牌九、马吊等应有尽有。
徐子陵有后世经脸,虽然不曾在赌场打滚,但也明白为何赌博屡禁不绝,因为在赌场那令人沉溺的天地理,其能提供的行险侥幸的刺激,确非在一般情况下能得到的。后世最出闻的澳门和外国的拉斯维加斯,更是几乎纯以赌兴旺发达的。
张老实左右猛看,忽然惊喜地指着一桌,道:“大爷,大爷,你看!”
徐子陵循他的手指看去,只见一张特别热闹地牌九桌,座位上有一位年轻女子在下注。
此女年纪不大,却长得玲珑浮凸,身段惹人非常。那小脸眉如弯月,眼似秋水,容貌皮肤均美得异乎寻常,如玉如脂,虽然年纪不大,但也足可与沉鱼落雁那级数的美女相媲,毫不逊色。她不但容颜如玉,更因为在那赌桌半倚半靠,更显得她玲珑饱满的身段极具优美曲线,让人暇想。
她旁观的人围者如堵,尚不住增多,实是必然之事。
“你认识她吗?”徐子陵怀疑道。
“自然认识。”张老实低声道:“这是胡小仙,长安明堂窝的‘大仙’胡佛的独生女儿,她是受邀来春加‘办雪赏’的,这是已经是第二年代表其父来胡佛来春加‘冬雪赏’大会了。虽然小人只见过她几面,但是绝对不会认错。所以,小人自然是认识她的,只是她不认识小人罢了……”
徐子陵对胡佛没有太多地想法,但是对这个狐仙派的掌门大仙的女儿,就是面前这个胡小仙倒也有一丝丝兴趣。胡佛在关中长安开了全国最著名地赌场明堂窝,天下无人不知。徐子陵没有到过长安,之前也没有看过这个胡小仙,只是耳闻。
当然,徐子陵因为有后世的记忆,对胡佛和胡小仙地情况那也是了如指掌,只是不认识人罢。
张老实小心翼翼地问道:“大爷要不要和她赌几手玩玩?以大爷的威风,说不定能……”
“你跟着,但那嘴巴给老子闭上。”徐子陵简直没有让这个张老实烦死”这个人不应该叫‘装老实’,应该叫做‘多嘴婆’。徐子陵大步而去,张老实乘机狐假虎威地把挡在徐子陵面前地围观者推开,徐子陵一见众人转目过来。哼道:“老子来赌两手,不赌钱的滚一边去。”
一个孔武有力的江湖汉子一听,顿时怒气冲天,也许是之前输急眼了,无处发泄,这一下正好让他的脾气爆发。持着自已有点武功,伸手便来把徐子陵的衣领,吼道:“嚷什么嚷,老子都烦死……”
徐子陵手一动,把他整个举起来,重重地砸在地上,再一脚将他踢飞到人群中去,众人一阵骚动,但皆敢怒不敢言。徐子陵再探手将那个吓得脸皮发白想开口叫人的庄家拎小鸡般揪出来,抛给后来赶来却不敢动手劝阻的护场们,喝道:“这个庄,等老子来坐,废物一个,还学人坐什么庄?”
“哎呀!”那个胡小仙丝毫也不畏惧,只是笑嘻嘻地冲着徐子陵道:“你这搞乱,就真的救了他一命呢!”
“小妞,你不怕老子?”徐子陵装成粗俗之人,大咧咧地道:“老子今天一进门就听到狗吠,心情实在不是很好,你最好小心一点。”
“奴家怕什么?”胡小仙乌溜溜地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娇笑道:“大爷你又不会拿奴家出气!”
“这个难说。”徐子陵哈哈大笑道:“老子打人是不分男女的。”
“奴家赌钱也是不分男女的。”胡小仙用美目上下看了徐子陵一眼,笑眯眯地道:“按照赌场规定,大爷你是不能戴着皮手套来持牌的,还请脱了再洗牌吧!”
“按照老子的规定。”徐子陵牛气地道:“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说洗牌,就是摸女人小屁屁,老子想戴着手套也行,只要老子喜欢,你这小妞管得着吗?” 徐子陵的粗俗之言,惹得周围众人一阵哄笑,谁不料胡小仙却丝毫也不怕,反倒用黑白分明地大眼睛忽闪了两下,似乎是仔细观察面前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