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什么……我根本什么都没做,有影在暗处帮我……还有,那也是他自己惹来的因果,我只站在旁边……”
“嗯。”
卓远远虽然一只手揽着我的后脑,他比我高出一个头,做这样的举动的时候,我就像一个被护在他翅膀底下的小鸡仔儿。可是,当我仰起头,想看清他的表情,瞧瞧他到底有没生气,他的脸却至始至终的转向外面,一直看着远方。
真不知道远方有什么好看的。
“累了吗?”他道。
“呃,有一点。也不是很累,就是看的有点难过,没想到那么小的小孩,要经历那么残暴的一件事……”
庞俊明是新月董事的私生子,因为是私生子,所以他不能光明正大的拥有新月的继承权。但是因为他一直努力上进,又会博得新月董事的好感,所以新月董事在还没有经他正名之下,暗地里也给了他不次于正规儿女的待遇。可是,新月董事却不知道,庞俊明从小跟随母亲飘泊,受尽各种白眼**,他的心性早在少年时期,就已经呈现出不正常扭曲来。
自其母亲因病去世之后,庞俊明的病情更回严重,已到了偶尔会产生被害幻觉的地步。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庞俊明以出国留学为名,自己去找了国外的精神科医生,治疗了一段时间,非常有效。到他回到新月上班的时候,已经不需定时服药了。
小猫咪的主人,小女孩,是庞俊明在国外的时候与一个女人生下的,那女人生下小女孩后,便走了。小女孩在外国,是被托付给一户当地的居民代养到,到了小孩快四岁的时候,庞俊明才将她领回国内。
虽然早有了女儿,庞俊明却从不当她是个女儿。他养着小女孩,如同养一只宠物狗。
他在女孩回来之前,就在家里挖了一个地下室,小女孩回来之后,便是一直在这地下室内被囚禁着的。
每当在公司里发生了不如意事,庞俊明回家便会将小女孩拖出来,拉到二楼的刑具房内施暴,施暴完,又将她从地下室的入口内推下去。
小猫是庞俊明捡来的,他不过是想看看同样的条件下,是小猫先死还是小女孩先死。未料到小女孩却与小猫咪产生了相依为命的深厚感情,至死仍旧思念。
庞俊明囚禁和虐待小女孩的过程中,得到了某种掌握他人命运的满足感。得到满足后,他又寻思着增添新的人口,选择新被囚者,成年的女人,来扩大和满足他的领导欲望。在公司里受到正牌子女的排挤而得不到的欲望,都想在家里的弱小者身上找得。
吴晓燕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他给挑选上的人选。
她是运气好,只受了不到三天的罪。若不是我们赶到,怕她最后也要同小女孩般,被埋在土里,地下室底一部分,花园里一部分,还有新月大酒店的绿化带花圃里,一部分。
心里面升起浓浓的低落情绪,我学着卓远远眺望不知名的远处,幽幽的叹出一口长气,不知不觉的说出心里的感觉:“虽然知道那些发生在眼前的事情,都是早已定下的定局,可是当画面真的发生时,我却控制不住的恨起自己……每一次,我都恨自己,为什么,这么的无能为力?为什么,让我看到这些,却又无法改变什么,只有眼睁睁的,一次又一次的,看着无数悲剧重现……如果是这样,只能是这样,那么……我不明白,还要我做什么呢?还要我这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呢?我还……能有什么用呢?”
对卓远远说的这番话,是深埋在我心底的,是确实存在,又无暇去思考和感受的。每次当这种悲观的想法浮现,我总是匆匆的忽略而过。未想到这次,在这个安静的走廊上,我竟然毫无准备的就全说了出来。
我以为卓远远听了会笑说我傻瓜,正想窘迫的缩着脑袋的时候,竟然听到他用低低的,沉重又绵长的嗓音说:“妮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无能,才会每次都让你独自去面对……最没有用的人,是我”
“妮子,我想站在你的身旁,为你遮风挡雨,做你的伙伴,当你的守护人……可笑的是,我却连站在你旁边的资格都没有……妮子啊……和白阮比,我连他的一半都不及……”。。。
226:有鬼(一)
城市里的夜,很喧哗。即使到了午夜十二点,霓虹灯光依然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光华。
酒的气味在街道上漫延,夜吧的生活这时候正是精彩。
穿过酒吧一条街的主干道,转过几个小弯,便是一个陈旧小区的大门。夜吧里流传出来的奢华靡费之气到了这里,便像是遇到一堵无形的墙,被隔绝了在外。这小区与酒吧街相距不远,但因为是一个单位小区,管理甚严,外来人轻易无法进入,一入夜,到了晚上十点,小区里便安静一片,灯火凋零,多数人已经安然就寝。
小区的保安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头,他一个人守在保安亭里,头沉沉的下坠,安静的气氛很容易让人犯瞌睡,只要不打开大铁门的自动按扭,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也飞不进来,所以,他很安心的进入了梦乡。
少女韦蕊琪穿着睡裙从16号楼里冲了出来,她披头散发,脚上的拖鞋也跑丢了一只,不顾地上碎石硌脚,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保安亭外。
“有……有鬼……保安……我家里……有鬼……”
韦蕊琪带着哭腔扑向保安亭的窗口,惊魂未定的求助。可哭了半天,老保安依然坐在椅子上,头一下一下的点着,睡得香甜,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韦蕊琪觉得奇了,除了远远的街道外传来酒吧隐隐的喧闹声,这个安静的小区里,哪怕是一丁点儿的音量,也会因为夜的纯粹而被放大,她刚刚从楼里冲出来一路哭喊,不说能惊动小区里睡不安稳的人们,至少现在也该能吵醒这个上班睡觉的老头。
她自己都觉得,刚才喊的那一嗓子“有鬼”,如果是换了别人来喊,自己也要被吓一跳的。
如此惊天动地的嗓音,不只是小区里的灯没有亮起,没有人醒起,就连面前的老头也没有醒来,她所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联想到自己所尖叫的内容,越打量睡觉的老头越是觉得他的脸上泛青,不是正常人的神色韦蕊琪失声一叫,慌不择路的离开了保安亭,仿佛背后会有什么东西追上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