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报仇!”
这是一声低吼,乃是被满心的悲怆挤出喉咙,破口而出,话音落后,风行真更是凝神注目,宝剑中真气源源不断汇入,似要炸裂撕开眼前人的身子。
这时忽听得嘻嘻一声怪笑,这笑声自不是那嘴唇都被斩成两片的赵东亭身躯能发出来的,风行真抬头望去,只见赵东亭左右两片身躯,那头上的眼睛忽然都冒出了绿光。
绿光荧荧,如鬼火焚烧,显得幽暗神秘,凄迷离奇,风行真抬头瞬间,竟被这两道眼神牢牢吸引住了。
他心底暗叫不好,想回过神时,却已经晚了。
只见这两道绿光透着深不见底的邪诡,牢牢盯住了风行真的眼,后者眼神之中,从清明缓缓转至浑浊,乃至更加麻木混沌起来。
下一刻,只见两道绿茫似那疾射而出的剑光,呼的一下,从赵东亭眼中射了出来,又一下没入到那风行真眼睛里去。
“啊啊啊啊!”风行真全身巨颤,激烈的喊了起来,这声音不知是痛吼,还是带上了深深的不甘,云中寺里,四下传播着风行真的吼声,乃让他无法自拔。
绿光源源不断,风行真如被强大的灵魂夺舍占体一般,披发乱舞,身子抽搐,手脚一通乱扭,胡乱动作间,只听当的一声,他把那绝世神兵,冰涎铁剑一把抽出了身前赵东亭胸腹之中。
这时风行真心底最后一丝清明,身上最后一分余力,乃想着借助这冰涎铁剑一击之力,斩向那没体而来的绿光,将其打断,然后他手脚已经不受控制,发力不至,反而一臂甩动,竟将那冰涎铁剑由楼梯部狠狠甩了出去。
风行真最后一丝希望也抛弃了他,这时绿光在其周身缠绕,他本命灵魂之火,也终于不甘熄灭。
赵东亭那边,随着最后一丝绿茫探出其身体,完全没入风行真眼眸之后,只听扑通一声,自头顶到胸腹被剖开两半的身体拖着一双腿脚扑在了楼梯之上。
说来也奇怪,本来肿大怪异的赵东亭身体这一扑之后,竟迅速腐烂起来,肌肤褪化成一片死黑色,身下流出汩汩脓血。
而那风行真身子一阵巨颤之后,竟是恢复了直觉,然而此时他的表情阴翳的可怕,脸色惨白,双眼之中,竟隐隐有绿气流淌。
“嘻嘻……。嘻嘻……。”随着一声诡异的怪笑,风行真二话不说,长身跃起,竟顺着这九层宝塔楼梯旁的窗户一跃而出,飞遁了出去。
这时只听当的一声轻响,原本那把冰涎铁剑高高跌落,剑身半截,斜斜的没入地面石砖之中。
………
居云轩的前门,有一条石梯盘旋而上,没入云中,直通中门乃至其中居所。
这石梯两侧,便生青苔,在黝黑的石梯上填上了一抹浓重的绿,石梯两边,一面临海,一面紧靠山崖,其上植被丰富,草藤众多,攀爬在崖壁之上,倒显得情志浓浓。
然而若能独辟蹊径,沿着石梯上行出的某个路口略略拐过几个弯,就能来到另一处所在,此处见不得大海,唯有层层山岳青峰秘密排列,其上云气隐隐,显得山势轮廓,又如一笔水墨,使青中含黛,别样风情。
这几处山峰连连,斜斜插入天空,有一块怪石突兀而出,其上黑底红字,笔走游龙,刻着鲜红的三个大字:无涯止。
这时七妙一袭白衣,飘然而至,在她身前乃有一个短小精悍,劲装打扮的汉子,束手而立,一丝不苟的看着她。
“秦老弟,别来无恙。”七妙笑了笑,温言问候道。
秦逸拱手施礼,却不多言,继而从怀中掏出一物,乃是那日厉千仞继任魔教教主后赐予他的那片金叶。
此物乃由邙山鬼树受魔教长老亲为,以血肉生命祭祀后,百年放生出一两片的灿金叶片,这金叶别有一丝灵性,被魔教之人珍视,赋予其圣物的地位,历来只有从事重大任务之人方能领到。
想那七妙曾被先代魔主赐予过一枚金叶,引致生平骄傲,这日她借故与李渺华、周涵止分开,以金叶中所蕴含的灵性感应魔教中人,竟惊奇的发现,身周不远处,乃由另一片金叶去之共鸣。
她心中所动,想到定是秦逸陈开等人中也被厉千仞赐下了一片金叶,当下便法力催注,深入此金叶之中,使其灵力高涨,感应更加敏锐。
她随着金叶感应,飞身寻找,而对方持金叶之人竟也似明白过来了,身子也在不断移动,七妙凭金叶分辨其行动方向,紧随其后,
这才来到这无涯止所在。
在与李渺华相处的短短数天之中,七妙似是能时刻感受到一份融融暖意,竟令她心底的坚冰,都悄悄融化掉了,眼下她看到秦逸,随面色还有三分克制,却也有几分真情流露透过柔柔的微笑表现了出来。
却不料这秦逸昔日前为先代魔主厉修鬼种认命为邙山总管,之后又被厉千仞奉为魔教右居使,在两任魔主身边,都做了辅佐的副手,他本就是那性子严谨之人,这时处事不由更加小心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