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华失笑,道:“你仔细想想,每次她说完这些话后,邓老爷和夫人他们的反应。”
小玉认真地回忆,发现自己没有亲耳听到过,毕竟原主以前身边有好几个丫鬟伺候,而且大半都是家,更得主子的信重。
她入府六七年,好努力才混到三等丫鬟的位置,平时只在院子里干些杂活,没资格跟主子出去。
也是在最近两个月,二小姐渐渐失宠了,心气高的觉得跟着她没前途,想方设法地调走,她才凭着一颗忠心成了贴身丫鬟。
结果跟着小姐之后福没享到,罪反而没少受,府里好多人都在背后笑话她傻。
但小玉不觉得自己傻,她能有今天全靠小姐当年一时心软,不然被卖到那种脏地方,她能活多久还难说,反正一辈子肯定毁了。
“我只是经常听到府里的人悄悄议论,说爹娘心肠歹毒,还有人猜是他们故意将你换过去享福。”小玉越说越气,“他们都没有见过爹娘,不知道他们是多好的人,就胡乱猜测。”
“三小姐太坏了,造谣生事,无是生非,亏我以前还同情过她!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爹娘离她这么远,说他们的坏话对她有什么好处?”
“怎么没有好处?”若华无奈,小丫头还是太单纯了,“爹娘对她越坏,邓老爷和夫人就越怜惜她,连邓大少都因为心疼她吃过太多的苦,后来几乎不理我了,不是吗?”
“原来是这样!”被她点过之后小玉恍然大悟,随即鄙视,“她好奸诈!做这种寐良心的事,故意诋毁爹娘,也不怕晚上睡不着觉!”
百里之外的太守府,邓若彤大叫一声,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二小姐,”守夜的小丫鬟慌张爬起来,借着烛光发现她脸色非常难看,急道,“可是被魇着了?”
邓若彤的眼珠子木木地转了过来,定定地看了她许久,才迟疑道:“你……春雨?”
“是奴婢春雨,”小丫鬟有些害怕,“二小姐您怎么样了,用不用奴婢去请大夫?”
邓若彤的神色很古怪,似疑惑,似怀念,似惊讶……包含了太多太多,复杂难辨,她正要开口说话,突然脑中一阵抽痛,顿时闷哼了一声,伸手捂住额头。
“二小姐,你怎么啦?”春雨吓得几乎魂飞魄散,拔腿就往外跑,“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回来!”只是她才跑到门边,就被厉声喝住了,回头时发现主子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刚刚突然醒来头有点晕,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用请大夫,惊动了爹娘就不好了,他们明天都有事要忙。”邓若彤这般说道。
小丫鬟见她神情不似作伪,便乖乖听话躺回脚踏上,只是下半夜不敢再睡,时刻警醒着生怕发生了意外。
她不知道的是,床幔后面邓若彤也是一夜没有睡着,刚刚头痛时脑子里突然多了一段记忆,她才发现自己再一次重生了。
上上世含怨而终之后,上一世她聪明地笼络住父母兄长的心,慢慢地离间了邓若华跟他们的感情,然后在兄长及冠礼这一天,想毁掉她的名节,让她嫁给混子赌鬼。
可惜事情出现了意外,邓若华居然死了,死得那么轻松几乎没受什么罪,让她好是气恼了一阵,还好跟张小伯爷的感情发展得很顺利,她的心情才明媚起来。
后来她成功地嫁去了京城,但的生活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美好,县伯府的门户也没有她想像中那么高。
亲王、国公、郡公、县公、县候,然后才是县伯,以前觉得是高门大户,其实在京城里连个号都排不上,出门聚会几乎见人都得行礼。
hrsize=&ot;1&ot;作者有话要说:
邓若彤:我死了,我重生了,我又死了,我又重生了
第22章第22章
家里也不省心,张猗是长子,定了将来承爵,两个弟媳妇为此没少说酸话,成天给她找些小麻烦,令人烦不胜烦。
婆母紧紧抓着管家权不放,而且偏疼幼子,时常补贴那对小夫妻,邓若彤身为长子媳妇日子倒过得紧巴巴的。
她稍微露出点不满,婆母嘴上不说她,回头就给长子身边的丫头开了脸,张猗还高高兴兴地受了,气得她心肝脾肺都在疼。
这还不如上上世嫁的举人丈夫,邓若彤过门十年没有身孕,才纳了两个长相福气的妾室开枝散叶,最后生下来的孩子还抱到她那里养,两人在家里活得跟透明人似的。
可张猗是个好美色的,哪怕她早早地生下了长子,妾室还是一个接一个地往家里纳,还常常为了她们跟她这个正室夫人发脾气。
虽然回娘家的时候几乎人人羡慕,可只有邓若彤自己心里知道有多苦,她忍啊忍,好不容易熬到婆母过世,能当家作主,儿子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妻子。
偏偏她跟这个长子媳妇不对付,儿子太疼老婆,她塞过去的丫鬟一个都没收,安安心心地守着她一个人过日子。
专情的样子刺痛了邓若彤的眼睛,她给长子媳妇立规矩,当着另外几个儿媳的面斥责她不大度,结果弄得她小产,此后身体虚弱再难受孕。
她得到了想要的结果,长子终于纳了妾,但也因此跟她翻了脸,等到张猗酒色过度才四十几岁就去了,长子继承家业后第一件事就是夺了她的管家权。
邓若彤上一世也没有活过五十岁,临去之前孤单地躺在病床上,想喝口热水都没人递,最后在寒冷的夜晚独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