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她那个不省心的继母,在饭桌上就将有关她八字的谣言大喇喇地说了出来。
虽然公公自称是无神论者只信仰共产主义,在饭桌上将这件事情圆了过去,但是她那个婆婆嘴上说着不信,心里却是对命理断语半信半疑的。
这些天家里但凡发生点什么不顺心的事,婆婆势必要将根由往自己身上牵扯,总是含沙射影地说一些让人难堪的话。
苏小婉深吸一口气,将险些爆发的情绪勉强压制下去,挤出一个苦涩的笑,低声道:“你现在能变得这么好我真替你高兴!毕竟咱们是一起长大的,即便做不成夫妻也是朋友吧。咱俩有一个能过得好我就知足了。”
戴誉被她腻歪得够呛,这是还把他当成原身那个情种呢?
看她堵在唯一的一条路上不挪地方,戴誉按奈不住地催促道:“你有啥事还是开门见山的说吧,我还得回家吃饭呢。”
附近有人来往,已经注意到他俩的动静了。
戴誉不想在夏露家门口惹上这种桃色是非,绕过她就往院外走。
苏小婉扶着腰小跑着跟在大步流星的戴誉身后,小心试探道:“戴誉,我快要办婚礼了,你能不能帮我跟芦阿姨求求情,让她以我娘家人的身份出席婚礼?”
在一个无人的小路上停下,戴誉没回答她的问题,转而问:“你这肚子已经藏不住了吧,现在办婚礼,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是奉子成婚嘛。”
“反正这院里不少人都已经知道了,再怎么藏也藏不住,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办个婚礼。”
其实,苏小婉也没料到消息会传的这么快。从她搬进赵厂长家的小洋房那天起,大院里就有不少人知道她怀孕了。
既然已经被人知道了,她就干脆挺着肚子办婚礼,也让那些整天觊觎赵学军的女人知道谁才是正牌夫人。
戴誉暗忖,这苏小婉可真不是一般人呐,还挺能豁得出去的,脸面都不要了。
苏小婉不给他转移话题的机会,再次请求:“我不想让后妈出席我的婚礼,我从小受了芦阿姨颇多照顾,想让她代替我母亲出席。”
“哦,我奶奶对你也挺照顾的,我爸对你也不错,我哥我姐我妹对你都挺好,你咋不邀请他们呢?”当然了就算邀请了,戴家这些人也是要把她臭骂一通赶出去的。
“我后妈实在是上不得台面,要不我也不会三番五次地厚着脸皮找上芦阿姨。”苏小婉面上现出一丝愧色。
看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女的已经去过他们家好几次了。
只见她懊丧道:“当初那件事确实是我不对,不该背着你跟赵学军来往,可是如今我已经受到惩罚了!因为我出身不好,婆婆不喜欢我,没事就要找茬挑刺,我怀孕挺着肚子还得给她洗衣服做饭。学军也因为我找上赵厂长逼婚的事,记恨上了我。我如今在赵家过得也很艰难!”
嫁进厂长家,被她说的好像嫁进了渣滓洞。
能在小洋房住着,总比她娘家那间漏雨的偏厦强吧。
戴誉忍了忍,还是嘴欠地吐槽道:“他们都对你这样了,还能同意给你办婚礼也实在是难得。”
苏小婉一噎。
戴誉直言道:“你想请我妈去参加婚礼,我是不反对的。不过这事,你得自己去跟她说。以咱们从前的关系,由我来提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呢?芦阿姨最宝贝你了,你说一句她肯定听!”
“我说十句也没用!因为退婚这事,我家老太太被你弄得挺伤心。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自己去给她解开心结吧。”戴誉离开前提醒道,“咱俩以后最好还是少碰面,我们家你也少去,这样对彼此都好。既然你在赵家的日子已经过得很艰难了,再加上一个与前未婚夫家牵扯不清的罪名,恐怕日子会更不好过。”
不待苏小婉将以后必定回报他的话说完,戴誉摆摆手就跑了。
苏小婉这女人沾上就是个麻烦,他可不敢要她的回报。
第二天是工作日,戴誉虽然才回来,却也不能休息,需要照常上班。
甫一进了宣传科的办公室,戴誉就受到了热烈欢迎,颇有些受宠若惊。
徐晓慧起哄道:“小戴干事,你不在的这几天,让我们突然感觉办公室里好像少了十个人!”
戴誉一头黑线:“咱办公室里一共才四个人。再说,我平时也不吵闹啊。”
徐晓慧哈哈笑:“我是形容那种氛围,你不在我们几个都觉得可没意思了!”
不跟她耍贫嘴,戴誉将在北京买的一点特产分给他们,虽然不多,但也算是个心意。
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大盒子递给徐科长,笑道:“科长,幸不辱命!咱宣传科的装备终于配齐了!”
徐科长一脸惊喜,忙接到手里来回摆弄:“居然真买到照相机了!果然是首都啊!就是不一样!”
“也是跑了好几个百货商店买到的,这玩意儿到哪儿都是紧俏货。还是跟糖酒会上的一个报社记者打听过,才找到了货源。”
与几人热热闹闹地说了一会儿北京的见闻,不多时,戴誉就察觉出了沈常胜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