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父王肯定不会同意送凯鲁王兄去做埃及王。塞那沙王兄是兄弟中唯一尚未娶妻的,而且他本身不是继承王位的王子,又和凯鲁王兄关系密切,年纪也与阿肯娜媚相近,是最佳的人选,父王一定会同意的。”
听了修达的话,娜姬雅马上反对:“不行!塞那沙向着凯鲁,他成为法老肯定会帮着凯鲁控制西台的政权,你就没有成为西台皇帝的一天了!修达,这件事你别管了,交给我来做吧,我一定要把凯鲁送去埃及,再用夕梨的血咒杀了其他王子,让你成为西台的皇帝!”
“母后,您误会了,如果您和元老院联合起来向父王施压,反而会让父王对您有所不满。当然也不能让塞那沙王兄成为法老。”修达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和凯鲁王兄并称为西台双雄不成为法老,是凯鲁王兄的强大助力,要想扳倒凯鲁王兄,必须先除去塞那沙王兄,可是平常塞那沙王兄身边警备森严,不如先将他从凯鲁王兄身边调开。”
娜姬雅一听,觉得有理,顿时心里涌起一股“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修达以前的叉烧情怀圣母情操有多让娜姬雅头疼,总算这孩子及时醒悟,和她一起奋斗。
“不过,虽然可以成为法老王,但埃及毕竟是敌国,王子的身份非常尴尬,没有一位王子愿意进入敌方的国家吧。如果塞那沙可以入选,皇帝未尝不会想用其他侧室所生的王子代替,要怎么让塞那沙主动争取?”
“这是我来找母后帮忙的原因,父王既然舍不得凯鲁王兄,我会安排元老院的贵族建议父王采用战车竞走的方式选出派去埃及的王子,母后有可以让人暂时浑身无力的药吧?”修达记得他的母后收藏有很多毒药,王公贵族间很流行毒杀。“给我一点药,这事由我去做,塞那沙王兄对兄弟特别容易心软,还请母后协助我。”
“我当然会帮你的,你不用和母后客气。”
“我不会再让母后失望,我要成为王太子,然后当上西台的皇帝!请母后务必派刺客在塞那沙王兄抵达尼罗河附近之前夺下他的性命,把责任推给埃及人,到时候西台和埃及开战,领兵的大概又是凯鲁王兄。既然军队的权利由凯鲁王兄掌握着,就请矫勇善战凯鲁王兄为我的西台拿下埃及,只是战场上刀剑无眼,谁也不能保证指挥官的安全无虞……”修达目光一寒,冷笑道:“凯鲁王兄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无知的孩子,对我全然不设防,对我们来说也是件好事。”
歌月知道野心可以让一个人改变,不过改变到这种地步有些超出她的想象。她以为就算记忆发生改变,按照修达喜欢自我牺牲的性格,多半只是和娜姬雅联手搞些小把戏拖垮凯鲁,没想到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尽显皇家风范,果然是王族出身的孩子,那么快就理解到王权竞争的残酷性。
现在歌月比较挂心的是西台冒出的瘟疫,那貌似是她不小心散出去的黑暗神力闹的,看来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散出去的神力也变得更加危险。七日热在未来可用青霉素、链霉素、四环素治疗,或是打疫苗预防,但是在医疗落后的古代就是恶性传染病,体力好的成年人也会在七天之内死亡,且这种疫病的传染性很强,一旦发生就可能让整个城市变成死城。
“小残,你单独留在神殿里一段时间可以吗?我会叫沙加和卡妙过来陪你。”
“我没问题,你要去做什么?”
歌月舔了舔哄唇,笑容狡诈得让人想到狐狸:“我想向娜姬雅皇后申请扮演刁蛮女神,反正都是黑发黑眼,让别人扮不如由我来扮,我倒想知道,若是‘假’女神能展现神迹,被冠以‘战争女神’之名的夕梨该如何揭露我呢?”
“……”经过几天的相处,妹之山残终于了解沙加和卡妙为什么一再强调歌月不厚道,她真是忒坏忒坏的。
“我很喜欢小残,你乖乖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歌月吻了吻妹之山残的脸颊,转身走了出去。
哼!刚穿越时夕梨竟然敢推开去救她而受牵连的小残,头也不回地游向出口。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果然只能想到自己,虽然妹之山残好脾气不计较,但不代表歌月不计较,毕竟她也是被牵连的其中一人,另外几个也是她喜欢的孩子,怎么能轻易放过夕梨呢?
反正在神殿里宅了这么久,没电脑没小说,每天数着宝石过日子,闲得无聊,去给几个看不顺眼的人添点麻烦,为游戏增加些乐趣,当是发泄一下自己躁动的神力。
冒充女神破坏夕梨的声誉,这种事情对歌月来说太简单了。她只跟娜姬雅要了一个神官,毕竟有个神官跟在身边比较能证明身份,像夕梨那样穿着简朴的衣服单身前往卡达巴,结果还不是连市长的面也见不上。
乌鲁西是娜姬雅的心腹,他还得帮娜姬雅安排行刺塞那沙的事,好在娜姬雅本来就兼职神殿的大神官,手下能人不少,她找了个身形和乌鲁西很像的金发神官交给歌月,黑袍一盖,凯鲁王子手下的探子肯定分不出真假,正好可以转移他们盯在乌鲁西身上的视线。
既然是去败坏别人名声的,歌月先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黄金宝石挂了一身,俨然一副暴发户的模样,然后带上娜姬雅配给的神官来到卡达巴。
此时的卡达巴已经出现个别七日热的例子了,但城里的贵族依然过着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全然不顾百姓的死活。这就是封建社会,王权至上,最底层的百姓在生死边沿挣扎,贵族们依然可以自顾自地享受人生。
歌月来到卡达巴之后,每天要贵族上供新的衣裳首饰,然后穿戴得珠光宝气地四处展示,专门挑穷人聚集的地方走动,挑起他们因贫富不均而产生的心理不平衡。不仅如此,她还故意要市长给她安排丰盛的食物,但每每只吃几口,就将剩下的食物倒掉。
虽然歌月并没有闹出酒池肉林、草菅人命那等荒唐事,但是卡达巴的人心本就因瘟疫而浮动,边境听说又跟埃及打了起来,粮食告急,歌月再在贫民面前晃动,闹得卡达巴不少百姓都怨声载道,每天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她这个讨人厌的“战争女神”。
而作为卡达巴舆论中心的歌月,此时正在山丘的皇家离宫里听着风带来的消息。这一次暗杀塞那沙是娜姬雅和修达母子联手制定计策,做好万全的准备,尽管最后夕梨生还,并声称是西台人做的,可惜她忍痛留在背上带回来作为证据的那支箭,箭头偏偏是埃及军用的形状。
结果可想而知,埃及和西台双方都认为自己被骗了,娜姬雅派去的刺客只有一个逃回来,他一口咬死是埃及人袭击的了送亲的队伍,夕梨的箭刚好证明他的说辞,而喊着说是西台刺客暗算了塞那沙王子,想要指证那名刺客的夕梨也被说是失血太多脑子糊涂了。
失去一个能干的儿子,西台皇帝十分伤心,当即决定对埃及开战,领兵的依然是他最看重的凯鲁王子。然而凯鲁王子相信夕梨的话,认为是娜姬雅的阴谋害死了塞那沙,所以一直在皇帝面前争取和平解决此事,直把他老爹的脸色都说沉了下来,有眼色的人都知道皇帝显然在心里给凯鲁狠狠扣了不少分。
这个时候,一直主张开战的娜姬雅甚得皇帝的心。眼瞅着凯鲁不愿开战,娜姬雅眼珠一转,趁着皇帝正在气头上对皇帝吹了几次枕边风,让凯鲁在皇帝面前变成被侧室迷了心窍,忘记塞那沙那个曾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皇帝纵然偏心凯鲁,只要一想到凯鲁为了个女人不顾自己的手足,心里终归存了些疙瘩,何况凯鲁又为了侧室顶撞自己这个父亲,老皇帝也忍不住要怀疑凯鲁的人品,连带对夕梨的印象也不如从前那般好了。
所以,即便最后凯鲁拿出“刚倾尽全国之力打下米坦尼,不宜再发动战争”为由,劝说自己老爸应该先解决国内的瘟疫问题,主战的老皇帝嘴巴上答应儿子先查明真相再决定打或不打,一转眼又下旨叫凯鲁把手里握着的一部分兵权转交给了修达。
皇后说的没错,修达也是他的嫡出儿子,原来印象里懦弱怕事的修达最近越来越长进,时常能提出一些独到的见解。仔细一看,这孩子也不比凯鲁差,近来元老院的不少贵族都夸奖年仅十四岁的修达处事颇有嫡子风范,而且修达这孩子孝顺,至少没做出为了女人不顾兄弟忤逆老子的事来!
皇帝的旨意等于狠狠甩了凯鲁王子一巴掌,现阶段皇帝并没有放弃凯鲁王子的意思,起码这个儿子是他培育多年的继承人,他只是想稍微给凯鲁一个警告,让凯鲁知道“老子不止你一个儿子,未必非你不可”。
娜姬雅刚从歌月那里学到舆论的重要性,迫不及待要实施,于是“凯鲁王子色令智昏,听信侧室谗言抛弃兄弟情谊”的流言新鲜出炉了。
那天凯鲁王子和皇帝据理力争的表现被很多人看在眼里,加上有心人的挑拨,当初塞那沙抢走夕梨的事也被翻出,流言那东西越传越脱离原样,甚至有小道消息说塞那沙王子的死其实是凯鲁王子在铲除情敌……
眼看凯鲁王子的人望疾速下降,没等他和他的智囊团想出解决流言的办法,宫中又有消息说老皇帝感染了七日热。
老人家到底不如年轻人的免疫力好,很快就去见他的列祖列宗了,王太子阿尔华达即位,这位倒霉的老兄疑似患有不孕不育的可怜病症,老婆不少,就是一个包子也没孵出来,那年头可没有试管婴儿啥的先进玩意,阿尔华达没有意外的话恐怕要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