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萱其实没有表面上那么冷静。
很久以前也曾有一个丫鬟碧青想要接近刘琮,她当时只为那女子的背叛觉得恶心,处置起来也毫无负担。
但从彩枫嘴里听到殷妙妙做的那些事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果然如此”,毕竟上辈子她是刘琮的宠妃,如今在同一个府邸里头,不发生点什么反而不合常理。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无名的忧虑和茫然。
王昭萱自己也说不清楚这忧虑来自何处。
是担心刘琮移情别恋,一切终归于曾经的样子,自己今生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吗?
她心底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告诉她:不,他不会。
她也不允许这件事发生。
可自己忧虑的的究竟是什么?
“淑媛病的那几日,王爷在西院侍疾,殷姑娘有事没事就往淑媛跟前凑,您说这像什么样子。须红姐姐都觉得奇怪,偏偏淑媛总当殷姑娘担心她的病,还向王爷夸她熬药用心呢。”
彩枫还在喋喋不休,低头却见王昭萱脸色不好,以为是自己说的话戳中她的心事,赶紧跪下请罪。
“奴婢失言了,请王妃责罚。”
王妃跟淑媛一直都不冷不热的,自己还在她面前提淑媛夸殷姑娘的话,实在不应该。
“啊?”王昭萱回过神,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你起来吧,还有别的吗?”
“还有就是,殷姑娘把自家宅子卖出去的时候,从院里挖出两坛自家酿的桑落酒,给王爷送了去,王爷赏给外院的小厮了。”
酒是经过姚淑媛同意后再送的,这点彩枫没说。
这可真是巧,王昭萱眯了眯眼睛,刘琮最爱喝桑落酒。
“我知道了。”
王昭萱转头重新面向铜镜,“接着梳头吧。”
王妃究竟有没有听进自己的话,怎么还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
彩枫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家主子就是太相信王爷了。她重新拾起梳子。
反正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其他的就凭王妃做主。
纵秋倒了一杯茶水递到王昭萱手边。夏天她爱喝凉透的茶,冷冷的,带着浓重的苦涩味道。
“一个完全不认识王爷的女子,见了他会想做他的女人吗?”王昭萱突然发问。
彩枫和纵秋对视一眼,仿佛觉得王昭萱这话十分荒唐。
“当然了,王妃。王爷是当朝皇子。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王爷是个长相本事全没有的纨绔子弟,单就皇子的身份也能让人赶着往上贴。更何况咱们王爷不仅长相英俊,还文武双全呢,王爷若是愿意,只怕不仅女人,男人也巴不得能委身呢。”
“没错。”纵秋也认可彩枫的说法,“再有便是王爷的后院太干净,王妃您又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奴婢不敢说人人见了王爷都会动歪念头,但殷姑娘若是真有这心思也不奇怪。”
“有理。”
王昭萱松了一口气。这年代有权又有钱的都是香饽饽,糟老头子尚且娇妻美妾,刘琮受欢迎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如果彩枫的担心是真的,那把殷妙妙当做第二个碧青就好了,没什么特别。她这样对自己说。
一个时辰之后,她们一家人围坐在桌前,殷妙妙绑着袖子端上一碟炖肉时,王昭萱信了彩枫的话。
那丫头站在一边眼睛都快冒火了,而惹恼她的人正露着半截手腕同姚淑媛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