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刘煊依旧微垂着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皇帝只好自己又提起了那桩旧事。
“当年朕将王家的独女赐婚给老三,并非是要抬举他。”
这是无需质疑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喜欢老三,没有必要抬举他。
但这反而更令刘煊困惑。
王家女历来便是以太子妃的标准培养,自己直到弱冠都未曾娶妻,不过就是在等那封圣旨把王家女送入东宫。
可是他等了那么多年,那个女人最后却成了他的弟妹。
若当初是二弟刘域娶了王昭萱,他还不会这么不平。
父皇一向宠爱李贵妃和她的两个儿子,偏心刘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偏偏是那个他从来没又放在眼里的刘琮。
“本朝以来,琅琊王氏的地位比起从前如何?”皇帝在内侍擦拭过的石凳落座。
“已是大不如前了。”刘煊答道。
其实跟直白的说,是一落千丈。
从前王家代代为相,手握朝政大权,官吏任免,甚至皇朝更替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后宫前朝,无一不是王家的天下。
本朝开国祖师爷乃是寒门武将出身,与世家门阀之间纠葛不深,所以这样的现象得到了改变。
但王、谢这样的世家势力根深蒂固,即使无法直接掌权,朝中内外的官吏也都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为了收拢人心,同时也是维持帝国的运转,他们不得不遵从这样的规矩。
皇族与世家、世家同世家之间或许通婚,共同合作又相互制约,维持着基本的平衡。
即使难以拜托对门阀的依赖,但相比于之前的王朝,大戌的皇室已经掌握了绝大多数实权,尝试逐步架空世家。
首当其冲的,便是琅琊王氏。
但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说服刘煊。
“王氏虽不如往日一般大权在握,但在世家中依旧占据首位,受门阀士族推崇,有一呼百应的影响力。”
“王氏女天生就该入东宫。”
“哈哈哈哈哈。”皇帝朗声大笑,捋了捋胡须摇头道:
“你呀你,总算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他抬手阻止了刘煊请罪的动作。
太子五岁受封,虽然在这个位置上已经过了十八年,但在很多事上似乎还是有些稚嫩。
不过自己尚且年轻,还来得及慢慢告诉他。
“你觉得王家的几个儿子怎么样?”
刘煊不假思索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