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王昭萱用头发想都知道他要说的话——既然起了疑心,直接杀了便是。
“君子论迹,再多看看,别冤枉了好人。母妃能有个真正贴心的人陪着挺好的。”
“何苦为不相干的人劳神费力。”
“总得查清楚吧,如果真是李贵妃母子的人,留着以后说不定有能让你用上的那一天。”
刘琮抚了抚她隆起的肚子,“相较那可能存在的星点用处,我更想要的是她别让我有孕的妻子忧虑多思。”
这话还有几分中听,凭着他今日到此时为止都表现良好,王昭萱决定还是把装在自己匣子里的那个平安符送他吧。
夜里刘琮洗浴后回房,远远地就看见桌上一样物件在烛火下反照着亮光。
“护心镜?”他挑眉看向王昭萱。
“是啊,送你的生辰礼。”王昭萱靠坐在床头读诗集,希望她的宝贝女儿能多少受点艺术熏陶。
“你不会以为早上的长寿面是礼物吧?早知道你这么容易满足,我就不用苦恼好几个月给你挑了。”
送礼这事可比做面麻烦多了,她在笔墨纸砚和刀枪剑戟里苦恼了半个月,头都挑大了,最后还是选择了最为实用的护心镜。
刘琮拿着看了许久,“可惜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用上。”
王昭萱很轻易就听出他在故意装可怜,轻嗤一声说:“又不是七老八十,说什么没有机会。”
刘琮放下东西几步到了床边,抽走她手里的书,“你现在比之前难骗多了,我还记得当初说自己耽误薛让坤前程的时候,你心疼得都快哭了。”
“胡说八道。”王昭萱拒不承认,“耽误的又不是我的前程,我有什么好哭的。”
王昭萱又后悔把平安符拿出来了,她指尖一动,还没来得及把枕边的小玩意塞回袖子就被俯身半挡着他的男人抓个正着。
刘琮眼疾手快地把东西和她的手一起捉在掌中,“这是给我求的平安符?”
他低头笑了几声,直勾勾盯住王昭萱的脸,高兴得有些飘然,“还说不心疼我。”
“本来是要送你,但你前几天说不信神佛,所以我不打算送了。”王昭萱捏着叠成三角状的黄色符纸慢吞吞地说。
“神佛护佑与否我强求不来,但你为我求的当然管用。”他趁王昭萱想要出言反驳时在微张的朱唇上落下一吻,“别说不是你亲自去求的,我知道你和岳母大人一起去过京郊的道观。”
小小的符纸护不住他的性命,但其真正昭示的东西会敦促他平安归家。
那是心爱之人的祈愿。
“好表姐,给我吧。”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他声音低柔,似是央求,又像是在调笑。那东西只需往上勾勾手指便能拿到,但他偏只压着她的手,用拇指指腹轻磨纤细的腕骨。
原本搭在身上的薄被早就被甩开在一旁,沁凉的夏簟难以抵挡逐渐攀升的灼热。
晃动的烛光召回了她的一点神智,王昭萱咬着下唇呜咽道:“熄灯。”
“亮着吧,我怕伤到你。”
刘琮务求实现她岁岁良辰的祝词,带着对神佛仅有的一点尊重,将从她指尖掉落的平安符夹在诗集中一同抛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