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本王才是最不合适的那个人。”刘琮不欲过多解释,摆摆手说,“时辰不早了,来人,送吴太史回府。”
离开之前,吴琦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官府诸人虽不敢忤逆西阳王,但不乏仁义之士,王爷为何选了下官?”
刘琮睇他一眼,懒洋洋地开口道:“因为你家世最差,家底最薄,若是敢背叛本王,杀起来最省事。”
见他面上发白,刘琮嗤笑一声,“放心,本王一向赏罚分明。”
他晃了晃那本手记,说:“就凭这个,若能成事,本王自当为你请功。若不成,你接着当这徐州太史,等着下一任刺史的调令。”
书房的烛火一直亮到天明。王昭萱醒来睁眼,只看身旁平整的被褥就知他一夜未眠。本想派人去慰问两句,早膳前那人却换了身干净衣裳回来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在书房还放了换洗衣裳?”王昭萱挑眉。
“昨夜出门之前从房里拿出去的。”刘琮打了个哈欠在她身边坐下,一边擦手一边说,“我所有东西都在你房里,离了你连别说衣裳了,命也得少半条啊。”
王昭萱知道他的德行,事情越棘手他就越喜欢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嘴上说些不着调的胡话才能消解些许烦闷。
“这事急么?”她问。
“十多年的顽疾,不是急就能解的,不过好歹找到了症结所在,日后也能方便应对。”
刘元晟今天还没起,刘琮吃着饭颇感无聊,把王昭萱的小碟往自己的方向拖了拖,换双筷子给她夹菜。
“不急吃完饭就先补个觉吧。”王昭萱一夜好眠,此时干劲十足,“等内院的婆子丫鬟都召齐后,我再去处置李妈妈他们。”
刘琮随口问道:“我在一旁陪着你。处置李妈妈之后呢,你打算提谁来做新管事?”
王昭萱的表情说不上和善,半垂了眼皮睇他,“既然特意把这事留给我,自然都该听我的。”
“当然。”刘琮耸肩,“我只是随便问问,内院事务全都由你做主,我坐在一旁恭听王妃娘娘训话。”
“不用。”王昭萱知道他的意思,无非是怕底下人不服她,要跟着去镇场子。
“这样反倒叫她们看不起我,只要我的每个决定你都认可支持就行了。”
“小王遵命。”刘琮眨巴一下酸胀的眼睛,调笑道,“那我先去替王妃暖床,忙完之后王妃记得回来。”
“过几天才入秋呢,暖什么床。”
两人慢条斯理地坐在一起用饭,刘琮忽然感叹了一句,“京城的争斗波及不到我们,徐州虽然有意料之外的难事,但仍可徐徐图之。突然不用面对迫在眉睫威胁性命的困局,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真是天生的劳碌命,王昭萱摇头。
“世事无常,有两年安生日子可不容易,你就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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