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汉听了点点头,对衙役们一挥手说:“你们做得很好,下去吧!”
“是”衙役们答应着退下去了。
刘病已抬头一看只见这间房子乃是京兆府的大堂,大堂之上还还挂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立刻膝盖一软,跪倒在赵广汉面前。
“京兆尹大人,小民刘病已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不知大人为何要把小民带到这里!”刘病已说道。
“非也非也”赵广汉笑着扶起刘病已,说道,“找你来的不是我赵广汉,而是这两位大人啊!”
赵广汉手指着旁边,刘病已转过脸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大堂之中,除了赵广汉之外,另有两名大人。而且看两人身上穿的官服,这两人的级别不在赵广汉之下。
“这位是宗正刘德刘大人,这一位则是太仆杜延年杜大人!”赵广汉介绍道。
宗正和太仆都是“九卿”之一,那可是大汉朝的顶级高官,刘病已在张贺府上也读了不少书,对汉朝官吏制度也是清楚的。听到这两个名字时,他心中也是吓了一跳。
他立即转过方向,又朝他们跪过去,他膝盖刚落地还没说话,就被杜延年扶住了。
“使不得使不得,皇曾孙殿下使不得,杜某岂敢受皇曾孙殿下的跪拜!”杜延年一边扶起刘病已一边开口道。
杜延年这声“皇曾孙殿下”让刘病已和赵广汉都吓了一跳。
自己是皇曾孙这件事是个秘密,刚入长安时,张贺就叮嘱过,此事不能跟任何人说,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这些年刘病已一直恪守这个秘密。而这杜延年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刘病已心中满腹狐疑。
而一旁赵广汉则已是吓得满头大汗。作为接替隽不疑出任京兆尹的人,赵广汉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之前刘德和杜延年来找他,说要找一个卖酒名叫刘病已的十七岁的青年人时,他就觉得这个刘病已肯定不是寻常人。所以刚才刘病已给他下跪时,他一改往日倨傲的脾气,没让这个衣着寒酸的青年人跪。
卫太子刘据还有位孙子活在世上,这个流言一直隐隐约约在长安城中流传。赵广汉也有所耳闻,不过因为这些传闻都离谱得很,严重不符实际,所以他从不相信。
此时听了杜延年这声“皇曾孙殿下”,赵广汉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皇曾孙是真实存在的,眼前这个衣着寒酸的青年人就是传说中的皇曾孙!
眼下刘贺被废,帝位空缺,正是个极其敏感的时期,太仆和宗正此刻来找皇曾孙,莫非朝廷决定立皇曾孙为皇帝?
赵广汉想到这里,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幸亏刚才他没让刘病已跪,若是让刘病已跪了,他将来当了皇帝,自己的小命说不定也得玩完。
刘病已被杜延年扶起后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宗正刘德解释道:“此番,我们来找皇曾孙殿下,乃是奉了皇太后的旨意。皇太后说你是孝昭皇帝的亲侄孙,也是大汉皇室的血脉,想见见你,所以特命我们来接你!”
“哦,皇太后要见我?”刘病已指着自己不敢相信地问道。
见刘病已一脸困惑,杜延年问:“难道,殿下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哦,知道,来长安之前舅爷爷就告诉我了,不过我爷爷卫太子……”
刘病已想说卫太子是罪人,自己是罪人之后,不过还没说完便被杜延年打断了。
“殿下不必说了,我知道殿下心中顾虑什么,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眼下,还是先去见太后吧!”杜延年道。
“哦,那好。”刘病已答应道。
“来人,给殿下准备热汤,沐浴更衣!”刘德高声说道。
说完,刘病已便被请进了京兆府后衙一间干净的浴室里。在两名丫鬟的帮助下,刘病已脱去衣服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并换上一件崭新的宽袍华服。
所谓人靠衣裳马靠鞍,沐浴更衣之后,之前那个穷酸的卖酒小子不见,眼前的刘病已俨然一副豪门世家公子模样。
洗完澡后,刘病已便被带着走出了京兆府衙门。门口一辆四匹马拉的华盖马车停在那里,而旁边站着刘德和杜延年。
一见刘病已,杜延年笑着走上前来,称赞道:“不愧是皇曾孙殿下,果然是气度不凡非常人可比啊。入宫见太后的马车已经备好了,请!”
刘病已瞧了眼停在那里的那辆豪华马车,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畏惧,不过还是由杜延年引着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