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电话给沈忌。”从他臂变觑了个空,楚佑宁娇声提醒他。
“做什么?”
“告诉他,你受了重伤,需三到五日的休养。”她软呢地蜷回他怀里,一颦一笑尽是春意荡漾。
“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假使你愿意开车送我一程的话。”今晚连夜回台北,应该也不是问题。
“我不愿意。”楚佑宁嫣颊上散发着微醉的酡红,万种风情地勾着他的颈子蛊惑他。“除非你知恩图报。
然后我一次爱个够。“
如此大胆的表白和行径,令陆昊天讶然不已。倘使她不是真的对他倾心狂恋,眷爱逾恒,就必然是个可怕的、狡诈的女人。
到底是在大风大浪里历练过多年,陆昊天很快的将自己的思绪沉淀尽净,让理智重新振作起来。
快午夜了,他自温柔乡中挣扎抽离,穿上衣裳,带走那袋陈志交给他的“重要文件”,毅然决然的转身就走。
连一个吻别都没有?
虽然房门阖上的声音小得如蚊蚋,她还是在下一秒钟睁开眼,静静的听着下一道门开启关上的声响。
她终究没能留住他。楚佑宁不明白自己为何窝囊至此!是震惊于他明知外头埋伏着杀手仍无畏无惧,还是忿忿于他的情义凉薄?
她坚强地支撑起身子,但马上就委顿在地,挥落了桌上的玻璃杯,崩溃一般的哭泣了起来。
房外的欧巴桑被玻璃砸碎的巨响吓了一大跳,忙冲进来探个究竟。
“小姐,唉!你流血了,我帮你擦药。”
“不要、我不要擦药,你别管我!”电话铃响,她内心一阵澎湃,“喂,是你吗?”汹涌的泪水犹挂在脸上。
“唔。”对方口气很冷淡。“是我,少夫走了,十五分钟前,你可以回来也可以不回来。”
握着不断传来嘟嘟嘟响声的话筒,楚佑宁骇异得颤抖着双手。许久许久,她才无助地顺着墙垣跌坐地面。
新欢弃她而去,旧爱也撒手人寰?
泪水突然止住了,揉进玻璃碎片里的灵魂也逃逸无踪,她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接受这个事实呢?
陆昊天在凌晨回到台北,丽园里反常地一片灯火通明。沈忌、庞杰和阿飞、雪姨通通在场。
他一出现,立刻引起众人愕然。
“受伤了?”雪姨几乎惊叫失声。“阿飞,快请刘医生过来一趟。”
“是陆啸天那票人干的?”沈忌大有即刻抄家伙去跟对方火拼的架式。
“不是陆啸天,是陆霸天。”刚开始他还不相信楚佑宁的揣测,怎地这时候回答起来竟如此笃定,这么快他就对她深信不疑了?
“狗娘养的,我现在就找他算账去!”阿飞毕竟年轻,一句话连自个儿的大哥都得罪了还不自知,幸好雪姨忙使眼色,才让他及时封住没有遮拦的嘴巴。
“不急,先把这个拿去看。”陆昊天把那只牛皮纸袋掷于沈忌,便倒进沙发里。
“刘医生到了。”
刘医生原是某医院的胸腔外科医生,自从他的儿子刘尚或和陆昊天成了拜把兄弟以后,他就顺理成章的担任起这票年轻人的“家庭医生”。
举凡任何刀伤枪伤,疑难杂症,通通仰赖他。
他仔细检查过陆昊天的每一处伤口后。带着宽慰的笑容说:“伤势颇严重,但已经没有大碍,之前的那名医生帮你处理得很好。”
“她不是一名医生,她只是一个……”
陆昊天忽然语塞,好在雪姨深谙此事,马上接口
“一个朋友的女儿。对昊天很着迷。”
“不是医学院毕业的?”刘医生很吃惊,“那就更难得了,那女孩改天介绍我认识认识。”
“一定,一定。”
送走刘医生,屋里恢复一片岑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