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探案之走失的尸体第二十七章
他们走到艾瑞街,发现海伦已经醒了。马龙去街角的熟食店买早餐食材时,杰克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等他讲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马龙也把早餐摆上了桌。
“这个凶手有种我喜欢的简单和直接,”律师说着,给一片吐司涂上黄油。
“简单!”海伦愤慨地说。
“你听我说,”马龙说,“他可不愚蠢。没有用不明的毒药,没有定时炸弹,也没有在墙上贴神秘的信息。他要是想让谁消失,就直接走进去开枪。”
“你说得对,凶手的手法确实简单,”杰克说,“似乎是我们把一切复杂化了。”
“说到保罗·马奇一案,”马龙继续说,“凶手来到他的公寓,明智地选择了一个广播节目正在通过扬声器播放的时间,这样枪声就会被掩盖,然后干净利落地一枪打穿了马奇的额头。当他决定谋杀吉弗斯时,他选在《落基山骑手》节目正热闹播放的时候,走进客户室,干净利落地在吉弗斯右耳后方开了一枪。而昨晚,他显然一直等到圣约翰独自一人,然后从容地走进房子……”
“昨晚广播里没有播放任何有枪声和炮声的节目,”海伦说,“我看过节目单了。”
“即便如此,”马龙告诉她,“我还是愿意赌一把,凶手选了一个很吵闹的节目,开枪时把圣约翰的扬声器音量调到了最大。凶手的手法是有规律可循的。”
“有一种规律我希望别再重复了,”杰克郁郁地说,“就是海伦和我开车在芝加哥的街道上运送尸体。”
“我还希望另一种规律也别再重复了,”海伦说,“就是你和我试图结婚。”
“别灰心,”马龙说,“我曾经认识一对订婚了十一年的情侣。”
“我不相信长时间的订婚,”杰克说,“马龙,昨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马龙说,“但如果三起谋杀案都是同一个人所为,应该比起一起更容易解决。”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最让我烦心的是,这些该死的谋杀案都对内尔·布朗有利。那个花花公子保罗·马奇在敲诈她,有人开枪杀了他。吉弗斯试图插手她的节目,有人开枪杀了他。约翰·圣约翰有保罗·马奇那些信,而且可能知道保罗·马奇被杀的事。有人开枪杀了他。由此,”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搅动着咖啡,“得出的推论很明显。事实上,太明显了,我都不愿相信。”
“你是说,看起来好像就是她枪杀了这三个人,所以你反而认为不是她杀的?”海伦问道。
马龙又叹了口气。“唯一证明她清白的,只有她说她自己没杀。”
“对我来说这就够了,”杰克说。
“你又不是陪审团,”马龙提醒他,“你又不是公众。但假设不是内尔杀的,保护她才是动机,那么谁会如此在意她,愿意为她杀掉三个人呢?”
“很多人都有可能,”杰克说。
“贝比怎么样?”马龙问。
“他不喜欢保罗·马奇,”杰克缓缓地说,“而且他知道内尔和保罗的私情,他可能知道保罗在敲诈内尔。事实上,上周偷走内尔剧本的任何人都可能知道这件事。他有机会作案,那晚我给他打电话时,他是一个人,而他的公寓离这里只有几个街区。他可能悄悄溜过来,枪杀了马奇,然后再悄悄溜回去。至于吉弗斯一案,他必须知道圣约翰想要做什么,才会有动机去杀他。即便如此,他难道会为了不让圣约翰把节目卖给吉弗斯就枪杀吉弗斯先生吗?”
“也有人因为更小的事而被谋杀,”马龙说。
“他当时在演播室,”杰克继续说道,“他说自己在播音员休息室小睡。他会知道《落基山骑手》正在播放,知道所有的枪声效果。而昨晚……”他顿了顿,“当然,如果他知道圣约翰手里有内尔的信,那么昨晚的动机就是为了从圣约翰那里取回那些信。就我们所知,昨晚他有充足的机会。”他皱了皱眉,“动机可能有点薄弱,但三起案件中,他都有百分之百的机会作案。”
“当然,”海伦指出,“还是有可能这些谋杀案和内尔·布朗毫无关的。”
“有可能,但不太可能,”马龙说,“根据我的经验,虽然不可能的事情经常发生,但不太可能的事情却从未发生过。”
杰克没有理会。“你几乎可以把节目里任何一个人的名字拿出来,”他缓缓地说,“然后说他们的动机是为了帮内尔摆脱困境。”
“甚至不惜杀人?”海伦难以置信地问。
“不惜杀人,甚至更过分,”杰克告诉她,“节目里没有一个人不是近乎崇拜内尔的。首先,没有人会不喜欢她,你自己也知道。但不仅如此,节目里没有一个人没受过内尔的很大帮助。”
“当然,贝比非常迷恋她,”他继续说道,“奥斯卡,大约一年前,他陷入了非常糟糕的境地,内尔送他去做酒精戒断治疗,借钱给他,让他重新振作起来。路·西尔弗,内尔帮他摆脱了一个女人引起的不愉快的敲诈麻烦。鲍勃·布鲁斯几乎山穷水尽,找不到工作,内尔拼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争取让他上自己的节目。她还调解了麦克伍兹和他妻子之间的一团糟的关系。舒尔茨的孩子住院要做大手术时,是内尔出钱。还有其他事情我可以告诉你,可能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再加上内尔这个人。明白吗?去年冬天,内尔因为保罗·马奇的事而崩溃时,节目里的每个人都和她一样痛苦。为了她而杀人?天哪,那个团队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愿意为她而死。”
“一番精彩的演讲,”马龙说,“你说得很有道理,而且,我相信你。但这并没有告诉我谁杀了谁。”他停下来,用一块脏兮兮、皱巴巴的手帕擦了擦脸。“而且,我还想知道,图兹到底比我们认为的要疯癫多少。”
他们盯着他看了一整分钟。
“哦,马龙,”海伦说,“你无法想象图兹会是一个杀人狂。”
“听好了,”马龙皱眉说道,“你们把杀人狂想象成一个头发蓬乱、双眼冒火、口吐白沫、挥舞斧子的野兽,这完全不是正确的形象。一个疯子可以非常狡猾,他能骗过很多人。”
“但他为什么会选择那些特定的受害者呢?”杰克问。
“在他的精神状态下,他可能会选择任何人,”马龙说,“迫害妄想症会引发一连串的谋杀。尤其是如果他认为那些特定的人在迫害内尔。”
“但这就是为什么这是不可能的,”杰克说,“他对他们一无所知。对保罗·马奇一无所知,对吉弗斯也是,见鬼,他连吉弗斯和马戏团的马都分不清。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恶狠狠地皱着眉头,“该死的,马龙,我们一半的焦虑都是源于阻止图兹发现这一切。”
“还有另一个原因说明这是不可能的,”海伦若有所思地说,“图兹不可能在那里。”
“海伦说得对,”杰克说,“内尔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就是所有的马也拉不动图兹出门。而在这三起谋杀案中,内尔都不在图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