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后方有人道:“师尊,那妖王阿飞就被我捆在此处!”
是玄阳门首徒支洲的声音。
司照即带柳扶微后退了一步,她回神稍许,将陋珠藏入袖兜,旋即一大波玄阳门弟子奔了过来,见了眼前这幅光景,皆是一怔。
梅不虚也诧异于太孙会抢先一步赶到此地:“殿下怎么也在这儿?”
司照:“我也听到动静。”
澄明见着倒地的橙心:“殿下且离阿飞远些,师兄费了好大劲才以此符困之。”
又见柳扶微在此,道:“符小姐不是被困过袖罗岛,你来看看此子是不是袖罗教教主阿飞?”
柳扶微尚未开口,手腕被人用力一握——是太孙殿下负在背后的那只手,他也不知摁住了她什么穴道,嗓子竟发不出声来。
司照道:“确认过了,是她。”
柳扶微难以置信看向他。
支洲立即道:“师尊,既已捉到阿飞,速速回去施阵!”
司照:“何故仍要施阵?”
梅不虚:“天地熔炉阵可剖其意识,想要撬开妖王的嘴,这是唯一的途径。”
司照沉声道:“以天地为熔炉,稍有不慎……”
梅不虚脸色一板:“殿下高居庙堂,对仙门诸阵自是又知道多少?老夫做事自有分寸,这玄阳门也并非皇城,轮不到殿下指挥。”
他长袖一拂,即让徒儿们带走橙心,阔步远去。
司照回身,见柳扶微面色惨白如纸,这才松开禁制。
一恢复话音,柳扶微难免责怪道:“为何要指认橙心?你明知她不是阿飞……”
“他们势在必行,若听你说‘不是’,当下,就会把矛头指向你。”
“那也可以说不确定……”
“说‘不确定,’他们为了求证,一样会把你一起带走。”司照平静的语气中,透着他所顾虑的:“若让他们瞧见了你手中的指环,我也未必保全得了你。”
“可是橙心她是为了我才……”
司照道:“她既已败露,阿飞的身份,反而能多保她一时。”
哈出的气缭绕成烟,仿佛能驱散严寒。
柳扶微僵硬的身子一松,她本也不是那种意气用事的脾性,经他提醒亦觉有理——只有这样,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和机会。
本来垂下的眼眸又灵动了起来,“也是。我还自觉反应快呢,和殿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
她不知,这么多年来从不对人说谎的太孙殿下,今夜已为她破过两次戒了。
身后的雪松忽尔震颤,针叶混着雪落下,两人这才想起来时初衷。
司照抬袖一拂,顷刻间树藤崩裂,继而听到“砰砰”两声人落入雪地中的声音。
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开口的兰遇嚎的第一嗓子是:“我才走开一会儿,你俩、你俩怎么就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