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把慕辞问住了。
他在流波镇平日里都是生炖活焖,只把食材烹熟即可,五味调配得随意,滋味好坏全凭天意,对做法就更没什么研究了,只管盖锅开火,糊不糊全看运气。
以往在王府时就更不在意了,与其关心那菜食美味与否,不如留意有没有毒。
沈穆秋问了他半天也没应答,便回头去瞧。
慕辞思考罢正好也见他瞧来,便一脸认真道:“熟的。”
他这要求离谱的都快叫沈穆秋不禁戏了,便笑着应道:“不做熟还能让你吃生的不成?”
“只要熟了就行,我又不挑……”
还真是出奇的好喂养。
沈穆秋翻了翻他厨房里的备料,东拼西凑的也就找出了点葱姜青菜,两条鱼便一蒸一清炖。
待鱼上桌时,慕辞就瞧着这鱼做出来的色泽与他平日里自己活炖的也没多大区别,不过就是火候把握得好没糊罢了,却不知为何竟芬香四溢,半点没有鱼腥味。
而这滋味入口更是鲜妙,居然一点都不腥!
“怎样,还合口味吗?”
“好吃!”
自己的手艺得了认可,于下厨的人而言那自然是再开心不过了。
于是沈穆秋又给他盛了碗汤,“好吃就多吃点。”
慕辞活这许多年必然是没见过比这美人更温柔娴静的人了,便也趁着这兴头三分谑言道:“依我看美人你干脆也别寻你的过往了,今后我两搭伴,你给我做饭,我带你周游天下如何?咱们就一路向西,入中原周游列国。”
“你想去中原?”
慕辞轻轻搅着碗中清汤,垂眼似有思索道:“中原幅员辽阔,百家诸子、列国并立,想来会比东洲要有趣得多。”
沈穆秋噙笑未言。
去中原是最好的。
据与他们同行的地质学家推测,毁灭东洲的灾难里,第一场大地震大约发生在东陆纪467至490年之间,依此推测估算的最近时间大约就是在月舒国灭国后第十五到二十年间,之后便是连绵数百年的灾难,地震、海啸、飓风、海平面上升,再至饥荒人祸。
就好似天神降罪一般,灾祸将一直持续到这片土地彻底破碎,沦于汪洋。
简单用过一顿午饭后,慕辞便从深压的箱底里翻出了一身还算是简雅的女装,递给了沈穆秋,“你那一身太张扬了。”
是时,沈穆秋正准备去寻回他那套张扬的大红华袍,闻言又乖乖过去接了他递来的衣裳。
“你这是一早就准备好了?”
闻问,慕辞肢体一僵。
“嗯,早就想登那条船了……”
好在沈穆秋也不是个好问的人,慕辞应付罢便连忙避去了屋外。
倒霉的镇守到底还是乖乖遣人去那商船办了慕辞交代的事,而后又亲自带着人前往城外去瞧那遭了窃的墓。
眼下城禁封锁得严,纵是一镇之守奉着正当之务,想要出城也得老老实实去向统帅讨出城符节。
便在讨得了符节出城的途间,镇守远远瞧见潮余领着一身量出挑的女君正有说有笑的往港口而去
镇守驻足,伸长了脖子眯起眼来细细的打量那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