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臣之见,商船叛匪其罪当诛,应下予有司定罪,弃市以儆效尤!至于朝云那方,大可予之叛匪审罪之录!”
太尉堂前致辞铿锵有力,而一旁文官列首的丞相虽体有乏弱,势不若此锋锐,却也并不退怯,当堂即驳:“太尉此言,恕臣难承所同!此番作乱乃维达为首,而商匪从之,此为宵小祸乱,切不可因之而轻扰朝局之稳……”
“此事祸及陛下,岂可视之为等闲之乱!”
你一言我一语的和平争辩没维持多久,两方便彻底陷入了争吵。
昨日在舒和宫中勉为其难的与上尊演过一幕“母慈子孝”后,花非若昨日一夜都没睡好,净让女帝潮水般的本体之忆侵袭了个精疲力竭。
而今又赶着一早便稀里糊涂的上朝来了,却是业务生疏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只能坐在高位之上,听着满堂大臣吵得头疼。
“依丞相之意,女帝陛下在外经此大难,其罪匪在邻,而我等却不应置以问闻?”
“太尉之言实过其意,臣之所言,罪应诛罚,却不应妄加其罪于邻朝!”
眼看那两人越吵越激烈,花非若实在是被她们嚷得耳朵疼了,想开口叫两人稍平一平情绪,却是几番尝试都没能找到开口打断她们的机会。
花非若叹了口气,终是罢了此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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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宫城的方向传来了朝钟之响,慕辞便已起床,洗漱后便在庭前捡了根树枝舞练刀法。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便伺候的宫女端来了食盒。
“郎君,该用膳了。”
慕辞闻声便收了刀势,顺手将树枝摆在一旁石桌上,登上廊阶,临进门时又回头往远天瞥了一眼,问道:“我可以出门吗?”
“郎君可随意。”
这个答案,慕辞很是满意。
于是用过早膳后,慕辞便在宫仆的陪同之下,乘车来到了南城。
辰时一过,市集便热闹了起来。
马车在市前落停,慕辞下了车,不待随行的宫仆请命,便先开口道:“你就在这等着吧。”
“是。”
宫仆听命乖乖在车前站好。
慕辞走出了一段临至巷口前又稍稍回头瞥了一眼,见那宫仆与御夫都还好好的待在原地,旁观周围也并不见可疑之人,便心知女帝果然没给他设什么限制。
那美人女帝还真是心慈温厚。
心想着,慕辞便漫无目的的在集市中闲逛,绕过了几个巷口,才终于找到了一处代写信件的铺子。
是时那写信的书女正在帮一老翁写信,慕辞便饶有耐心的在旁候等了片刻。
待那老翁一走,慕辞便立马过去坐了下来。
“写信三文,若代走文驿再加……”
写信的书女只余光一见有人过来便惯以为然的报了价目,待收好了手上信件抬头看见了来人面容时却是愕然一怔。
平日里会来市集上寻人写信的多半都是些丁字不识的粗人,而当下坐在她对面的人,却是一身绫罗细锦,一看就是富家郎君,又更还生得一副朗朗冠玉之貌,出众若此,着实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来光顾这代书笔墨的小摊的人。
“信我自己有,想请你代我送往文驿。”
“代走文驿再加两文……”书女虽回了神,却是话没捋顺就开口续成了前言。
慕辞二话没说,便将信与五文钱同置于小桌上,推到了她面前。
“不是不是,代走文驿只要两文,郎君你给多了!”
“无妨,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