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陆鸣简还有些遗憾。
方嬷嬷看向天子,知晓眼下淼城的官吏和驻军太多,天子是特意让沈将军同太子避开一处的。
“照看好太子,别让他玩太疯了。”陈翎特意嘱咐了方嬷嬷一声。
这种事情嘱咐陆鸣简是没用的,陆鸣简自己都是会玩疯的一个,有沈辞和盛文羽在的时候还好,沈辞和盛文羽不在的时候,陆鸣简自己都像一只脱缰的野马。
但也是陆鸣简这种没太多心思的,同阿念走得近,也从未往沈辞身上想过。
方嬷嬷应声的时候,陆鸣简已经牵了阿念出苑中,方嬷嬷没再耽误。
陈翎看了看一侧的铜壶滴漏,快至晌午了,陈翎唤了启善一声。
“陛下。”启善入内。
“让范玉来见朕。”
***
因为平日里都自律起得早,夜里也都要看折子和处理朝中事务睡得晚,陈翎一直都有午睡的习惯。
但陈翎午睡的习惯几乎在谭王之乱时被打断,再后来,即便安稳下来,也不像早前一样,非睡不可,再加上今日起得晚,陈翎半分都没困。用过早膳,在侯府中同平南侯散散步,说说话,当消食了,等折回苑中时,范玉已经在苑中等候。
“范玉见过陛下。”范玉躬身拱手。
“进来吧,在外阁间候着。”陈翎先回屋中换了身衣裳。
方才散步的时候临近湖边,水汽有些重,陈翎不怎么舒服。
等陈翎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沧浪色的龙袍,不似刚才老沉,反倒清朗了些许。
眼下在外阁间中,范玉才算是正式觐见,撩起前摆,在天子跟前笔直下跪,拱手行见君礼,“范玉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叩首后,再重新跪直,只是低着头,未曾窥见天颜。
陈翎对范玉是有印象,但范玉离京的时间太长了,陈翎对他模样的记忆隐约有些模糊了,正好趁着当下,“抬头让朕看看。”
范玉遂才抬头看向天子。
只是陈翎看他时,目光如常,但范玉看向陈翎时,目光却有些怔住……
他其实早前并未仔细看过天子。
那时天子尚且是东宫。
他在京中时,并未像旁的学子一样递过自荐帖子去过东宫,也没在东宫门下求见过。就连当时殿试,他也只远远看了天家一侧的东宫一眼,并未多留意,只知晓那时的东宫眉目清秀,清冷却有东宫气度。
后来他开罪先帝,被先帝下狱,也没想到是东宫保下的他。
东宫同他并无交集,也未因此招募过他,更像,更像君子之交淡如水……
这样的东宫莫名让他尊敬,后来东宫登基成为天子,他心目中的明君其实就是天子。
但真正到眼下,他才初次看清天子模样,同他,同他想象中的天子模样不大一样……是有天子威仪与气度,却有些,有些过于斯文清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