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蓝晓鸥脚步一顿,转过头狠狠的瞪了陆睿一眼,没有说话,扬长而去。
坐在办公室里的陆睿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还真是有些无耻了,利用人家的背景给市委书记上眼药。叹了一口气,他也是没有办法,眼下贺家镇的开发越来越快,这里已经成了旁人眼中的香饽饽,一个个的托关系找门路一心想要挤进来分一杯羹。
如果这帮人是真心为了贺家镇的发展倒还罢了,就怕像万东路、毕泰健这种利欲熏心,只想自己发财的家伙搀和进来,陆睿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这些人插足贺家镇的开发过程,数年之后,贺家镇会变成一个什么鬼样子。
“当权力不受制约的时候,总是会滋生*。”
陆睿总算是理解了开国伟人当时说出这句话的感慨,像万东路、毕泰健之流,他们本身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甚至有些愚蠢。行事手段也不算高明,就比如这次的陈家庄补偿款事件,如果他们足够聪明的话,完全可以从别的地方着手,比如在工程当中偷工减料,如果那样的话,根本不会闹的这么大。但是就是因为他们一个是市委书记的妻兄,一个是县委书记的儿子,这样的身份让他们有些忘乎所以,甚至连在工程中偷工减料这样的繁琐程序都懒得做,干脆明目张胆的扣下了农民的土地补偿款。
当陆睿知道事情的背后有这两个人影子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这件事能够瞒住自己,为什么其他的人即使知道了这件事也都没有把它当做重要的事情。
权力的力量啊!
陆睿甚至能够想象的到,那些领导们在得知事件的背后站着一位市委书记和一位县委书记,是多么的惶恐不安,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人民群众的利益是否受到了损害,而是自己如何能在这件事当中脱身,即便明知道这件事一旦爆发将会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但是官场中趋吉避凶的观念还是让许多人选择了明哲保身。
“也许真的要给自己也预备一口棺材了。”陆睿蓦然间想到即将在明年卸任的那位铁腕总理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所说的话:“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我将一往无前,义无反顾,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朝阳,陆睿蓦然间觉得,自己重生在这个时代,踏入官途,来到这里,就应该留下些什么,最起码在自己离开之后,这里的人不会指着自己的脊梁骂贪官,最起码,自己要做一点实事,为那些充满了苦难的人们。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事情发展的迅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正达集团主动向陈家庄的村民们发放了补偿款,并且保证,其他各个自然村的补偿款也会足额发放,而且绝对不会出现强拆的行为。
在所有人不经意间,和光建筑公司悄无声息的退出了顺安县的房地产市场。
没有人知道,在陆睿跟蓝晓鸥谈话之后的那个晚上,蓝晓鸥带着自己手下的助理,不知道从哪里拉了一票军人,直接闯进了位于顺安县城中心的一家酒楼里,当着县委书记毕云涛的面,蓝晓鸥就说了两句话。
打开房间的时候,她问了一句:“谁是万东路?谁是毕泰健?”
在两个人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蓝晓鸥只说了一个字:“打!”
当然,蓝晓鸥下手很有分寸,这两个人都没死,只不过需要在医院住上半年而已。离开酒店之后的蓝晓鸥拨通了自己电话中的一个号码,不等那边说话,就率先开口道:“我带人把阳明市委书记的大舅子打了!告诉他,如果再让我看见那个混蛋,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一次的教训,就当是蓝家名誉受损的利息吧。”
电话那头的人很明显是属于蓝家派系的大佬,听了她的话一阵沉默,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两个人各自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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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镇政府会议室内,白东明的脸色阴沉的可以下雨了,刚刚得到消息,贺家镇的土管所长贺文举昨天在县城聚众赌博被抓,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镇上,连县纪委都打电话来过问这件事。
说起来也是贺文举这个家伙活该倒霉,最近镇上投资的商人越来越多,他这个土管所长也越来越吃香,每天总有人请客吃饭,让原本对于从县城调任贺家镇这个偏僻地方有些不满的贺文举心中是高兴不已。再加上自己刚刚靠上党委副书记白东明,身后也有了靠山,更是让贺文举的心情愉悦的不得了。
这人的心情一好,就容易出错,本来他是跟几个客商吃饭,当时大家都没少喝酒,一个个的都喝的有些迷迷糊糊,当时就有人提议玩玩牌什么的,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小赌怡情嘛,几个人随便就找了一家旅店住了进去。却没想到越玩越大,原本他兜里不多的现金就被输了个精光。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身旁的一个商人就递给了贺文举一个红包,他也没看是多少,就跟人家继续玩了起来。
贺文举是真的醉了,根本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抓赌的民警冲进去的时候,他还在拿拿着扑克喊呢,结果被人连人带钱堵了个正着。
照例说这种事罚点款也就算了,但是派出所的副所长偏偏是贺文举的死对头,两个人年轻的时候有过一段仇怨,起因嘛自然是因为女人,不过时过境迁多年,谁都没把这件事放在眼里,却没想到今天正好让对方抓到了把柄。人被扣下不说,连带着贺家镇再一次出名了。
党委成员们都到齐了,程仪的眉头紧皱着,看着会议室里的男人们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的抽着,她忽然间觉得很快乐。
虽然有着强大的背景,但是程仪在贺家镇并没有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权威,毕竟陆睿是老书记指定的接班人,自然贺家镇本地派的干部们都为他马首是瞻,而赵成栋和白东明这两个外地调来的副书记,更是连成一气,除了纪委于东因为自己老领导的指点跟程仪走的挺近之外,其他的常委会成员,并没有对她有多少亲近感。就连于东也只是比较客气而已,相对而言,于东恐怕更加倾向于陆睿这一方。
程仪也有着自知之明,自己到贺家镇来不过是镀金的,用不了一年两年的时间就会调走,既然这样,倒不如坐享其成了。反正不管下面的人做出什么成绩来,自己这个一把手的一份政绩是跑不掉的。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不怎么正大光明,但是程仪很清楚,自己毕竟是在这里呆不长,如果乱指挥,非要搞什么政绩工程,恐怕到时候留下的,就是一个烂摊子了。与其那样是老百姓遭罪,还不如自己什么都不做,顺其自然的好。
她不知道是,陆睿对于她的做法非常满意,因为陆睿也清楚,这位书记摆明了是来摘桃子的,但是却很有觉悟的放权给自己,既然人家给自己面子,自己也要懂得回报才是。所以陆睿对于程仪一向都是很尊重的,基本上该请示的请示,该汇报的汇报。两个人倒是配合的很默契。
程仪自然知道贺文举靠向白东明的事情,现在贺家镇的情况是,自己这个书记不争权,反倒是两个副书记赵成栋和白东明联合在一起,变着法子的跟镇长陆睿争权,上一次陈家庄的事情就是他们为了讨好毕云涛和程志华才闹出来的。
说来也是奇怪,县委书记毕云涛跟市委书记程志华两个人不是一个派系的,可是他们的亲人却勾结到了一起,不得不说这阳明官场着实是有些古怪。
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党委成员们,程仪知道该自己这个书记说话了,咳嗽了一声,她站起身把窗户打开,现在已然是金秋时节,一阵微风顺着窗口吹了进来,让原本精神有些颓丧的党委成员们一下子精神了许多。
“想不到贺文举竟然是这样的人!”程仪不动声色的说道。
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白东明和赵成栋,她又接着说道:“同志们都谈一谈自己的看法,我们议一下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陆睿此时的表情很平静,他自然知道这种事对于全镇工作有着怎样不良的影响,这种行为往小了说是聚众赌博,往大了说是行贿受贿,是绝对不能姑息的,作为镇长,或者说作为一个有良知的领导干部,他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的发生。
“我看这件事没什么可讨论的了,必须严肃处理贺文举,这件事已经在群众当中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如果姑息的话,让全镇乃至全县的人民群众怎么看待我们的班子?所以,我认为,贺文举贺家镇土管所所长的职务必须撤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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