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莲说道:“是吗?”记得自己在那场大雪中,精疲力竭的把一个冻饿的半死女孩子带回总坛求爹救她时,爹非但不肯,还为此刻意百般刁难自己,可爹到底还是没有救那个女孩子,任她死去。为此还连累了一个石卫,为之送命。而自己也为此足足病了一月有余。从那以后,再带回的孩子他都悄悄的送到了树英堂去。一直以为爹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没想到却是爹故意对自己的纵容。
怔了好一会,火莲从袖口暗袋里取出一张纸务递给井然道:“这是你师父的字吗?”
井然见上面熟悉的端秀正楷只写了一句:“宗主因何事重罚鬼手。”下面也未具名,只画了总坛的标记。
心中虽是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如实说道:“是。”
火莲把伸手接过纸条,仍是放入袖口暗袋。
井然看着余火莲的眼色,几翻欲言又止。
余火莲瞧见了问道:“你想说什么?”
井然道:“宗主,您那次让属下去请陈先生时,包拯就在当场。”
余火莲摇头道:“不会是包拯,依他的性格为人,绝不会在我写了这么一封信后,就冒冒失失的上奏皇帝,更何况当初连我都没想到陈先生会不来,包拯与陈先生素昧平生,就更不会想到。而等你回到陈州后,再上奏皇帝的话,时间上就赶不及了。”
☆、第 27 章
井然一时间心中纷乱如麻。很是艰难的低声说道:“宗主,属下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余火莲看着他道:“你想替你师父求请,可又自觉身份低下,难以开口,对吗?”
井然颤声说:“是。”
余火莲却是若无其事的端起了桌上的那碗酒,递到井然的面前说道:“可若成为内七堂的镖堂堂主,你的身份还低下吗?!”
井然声音发颤的说:“宗主,属下,属下……”
余火莲说道:“本宗相信你会是一个出色的堂主,你不会让本宗失望,对吗?”
井然双手接了那酒,一气饮下,让那辛辣的汁液把胸中的酸甜苦辣咸搅在一起咽下。
余火莲陪他喝了一碗,拿着空碗,瞧着他那样子甚是可爱,不由得一笑道:“第一次喝酒啊?”
井然胸中似火般灼热,拘谨的点了点头。
火莲又倒了两碗,说道:“这第二碗,算是为我送行。”
井然愕然道:“宗主要走?”
火莲说道:“早该走了,只是一直放心不下这里的事,今天陈先生这一来,也算让我放了心,是时候回去了。”
井然一想也是,宗主已来陈州多日,是该早日回总坛去了。当下应了声:“属下恭送宗主。”而后又将自己手酒一饮而尽。
余火莲看着他那浑然无知的样子,心中无奈的笑叹一声:“傻孩子!”而后正要去喝自己手中的那一碗,井然已是说道:“宗主,空腹饮酒伤身,这一碗不如让属下代宗主饮过。”
余火莲还未及出声阻拦,已是被井然接过了那碗,又一气饮下。看着孩子气的井然,余火莲倒也真觉的这孩子着实傻的可爱。可他也终究会长大,等他长大后,还会记得此时单纯可爱的自己吗?
连饮了三碗急酒的井然,这时已是双颊发热,头脑中也少了许多的顾虑,说话也少了平日里的瞻前顾后,竟自直生生的问道:“宗主当真可以放过我师父吗?”
余火莲淡淡的说:“从来我也没有想过要去为难于她。”
井然心中的一块大石也放了下来。
余火莲有些出神的说道:“井然,记住,几时你能打破这身份等级的禁锢,拥有属于你自己的自信,你才算真的长大,成熟。那时你才是一个强大有力的堂主。”
井然一时间,听得有些心头茫然,对他这句话似懂非懂。
余火莲见此也不理他,拍了两下手,守在外面的掌柜立时进来。问道:“爷有何吩咐?”
余火莲说道:“传令所有陈州的弟兄,申时在恒通镖局集齐,本宗要给任命镖堂堂主。”
掌柜的应了一声是,立时转身按排人手四下传令去了。
众人按时在申时就在恒通镖局聚齐,余火莲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当众宣布了井然接任镖堂堂主的事,众人虽然惊诧于井然的年幼,但无间道兴起年数未曾太久,凡事都由宗主而定,没什么陈规惯例,进到这里面的人都只能自身能力而论,身世背景在这里都没有任何重量,加之镖堂总堂里面一些有重量的人都走了,只余下一些无处可去,没什么话语权的人,自然就更没什么人来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