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扭头看见了靠着床头小憩的舅母,地上的大圆桌还有盛钦道一和沈年景。
她张了张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能费力的动了动手,敲了两下床沿。
盛钦耳朵动了下,一睁眼就看见了醒过来的凤岁安。
他蹭的起身走到床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这下所有人都醒了,齐刷刷的围了过来:“凤儿!你吓死舅母了,我去叫冯太医!”
沈作和冯太医到底上了年纪,熬一夜有些吃力,盛钦强制让他们去别屋休息了。
凤儿张了张小嘴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盛钦拧了下眉:“说不出话?”
凤儿点了点头,小春急忙去给她倒了杯水:“来小姐。”
她抱起凤儿让她靠着被子坐起来,一杯水喝完,凤儿才勉强能说话,但声音嘶哑不堪完全不像她的声音了。
“是毒药把你的嗓子侵蚀了。”冯兴快步进来,先给她把了把脉才松了口气,“不过性命应当是无忧了,亏你能撑过来。”
江婉担忧的问:“那嗓子还能好吗?”
冯兴摇了摇头:“这种伤害是不可逆的,幸而凤儿反应的快及时催吐又吃的不多,否则神仙也难救。”
“啊?”凤儿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她可不想自己以后这个声音啊。
谢瑶由她们伺候,兀自出神。
她穿进了一本看过的书中,很久远了,大多内容已经记不清,不过还记得原主在书中只是一个美丽的炮灰。
她生前正在训斥责打楚槐序的贴身长随,只因她让那长随打扫院子,然后又责难他扬起的尘土弄脏了她晒的衣裙。
当然,那长随不过是倒霉,成了她对楚槐序不满的宣泄口而已。
只是没想到,她脚下不防,被长随打扫搬开的一块儿堆石绊倒摔昏了过去。
老夫人大怒,要处置长随却被楚槐序拦住求情,于是罚跪的变成了他们主仆二人。
谢瑶揉了揉眉心,也难怪,楚槐序被送回乡下的十余年,只有这长随陪着他,否则他是从不与老夫人叫板的。
二人就被罚跪在老夫人院外,奴仆迎来过往都能看到,似乎在这侯府,也压根儿没人在意过他的脸面与处境,包括原主。
“少,少爷。”李回一瞥脑袋看见了走近的少夫人。
楚槐序抬眼,只见她撑着一把墨竹油纸伞,着乌金云绣衫,裙摆随着步调在雨中漾出层层涟漪。
今日的谢瑶没有像往常妆容艳丽神态张扬,不施粉黛的脸蛋因为有些冷更是白的惊人。
谢瑶走近,看见细雨中笔直的跪姿,再次心里叹气。
书中文字里俊美无涛的男子,此时身着不起眼的淡青袍衫,轮廓冷硬,半敛眉目,小雨打湿了他的额发,水珠顺着下颌滴落,面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她微微弯腰,将伞撑在两人头顶:“你…先起来吧。”
“夫人消气了?”
从他抬头到开口这短短的一瞬,谢瑶硬是看他从一张厌世脸变为谦和君子,且毫无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