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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停下来,看向叶槭流,并没有花多少力气,就从他脸上捕捉到了浓浓的焦虑和紧张。
大概是知道自己反应不正常,诺兰抬起右手,用力地揉了揉脸,深深地叹了口气,索尔诧异地发现,他的右手甚至在微微颤抖。
……索尔顿了顿,一时间迟疑了起来。
艾登·诺兰的反应和索尔印象里的他差距太大,他的情绪过于外露,肢体语言也大得出奇,表情里甚至有种癫狂的痕迹,让人联想到疯狂发作的病人。
而这种焦虑感又是如此浓郁,他的目光在空气里毫无目的地跳转,混乱和焦虑仿佛在他身边凝成了漆黑的雾气,让人觉得仿佛会有一只只手从他的影子里探出来。
这使得索尔反而无法确定让诺兰这么坐立不安的根源是什么。
他的到来不至于使诺兰出现这么大的反应,至少上次见面时,诺兰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教父,谈吐清晰,言辞含蓄,和现在的形象截然相反。
这一瞬间,索尔几乎要怀疑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不是诺兰本人。
他看起来更像是个伪装成屋主的窃贼,而这种情况在神秘世界并不罕见。
索尔暂时保留了他的怀疑,问道:
“需要休息?”
顺着他的目光,诺兰看到了自己微微颤抖的手,瞬间放了下来,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最终在沙发上坐下,低下头,用抬起的手扶住了额头。
“不,”诺兰吐出一口气,突然低低地笑了两声,笑声短促又突兀,“不,但还是谢谢。你不应该这时候来,不是这个时间。但既然你来了,那件和我有关的事是什么?”
索尔没有坐下,他保持着站姿,注视着诺兰的脸,缓缓说:
“你见过保罗·卢那的孙女吗?”
果然卢卡还是被查到了……这也算早有预料的事,毕竟卢卡是个活人,我又不能让她在罗马生活的痕迹消失……如果是白天,我有很多种方式能和索尔周旋,不管他怎么怀疑我,手里有没有证据,只要他抓不到托里亚就是我的胜利!但现在托里亚就在隔壁,我还在双倍的“情感失控”状态里……叶槭流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忍不住往隔壁看,无数糟糕的想象在他的脑袋里一个接一个炸开。
他不相信索尔没有看出他状态不对,但眼下索尔对他已经有了怀疑,艾登·诺兰在他心里已经成了敌人,他当然不会体贴地照顾敌人的身体状况,只会继续步步紧逼。
“是的。”他勉强说。
“她庇护了一个重要的逃犯。”索尔说。
叶槭流眼角一跳,声音陡然阴沉了下去:
“你是在要求我把她交出来吗?”
索尔没有避开他,平静地说:
“如果这是有必要的话。”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