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是肿了。”
若说肿,褚安的双脚和小腿是实实在在的肿了一圈,原本他脚就不小,如今再肿起来鞋子都要穿特制的,也算吃了不少苦。
“快回去吧,站太久一会又该难受了。”
褚安小嘴一撅有些不乐意,“陛下是不是嫌弃我了,现在便急着赶我回去。”
月份越大,他的脾气似乎就越反复无常,赵清晏心里有数,他这是孕期焦虑了,太医诊断不出来,她也不明说,只默默的纵容着他,事事都依他。
两人上辈子缘分深,但没却没养大过孩子,前后怀了两个,一个在奔波中掉了,一个养到三岁便夭折了。
前世的褚安是伤透了心,后又遇到战乱,两人还未年老便双双去世,想必是这样的经历才变相让他产生了焦虑,对她特别的依赖。
她把他圈入怀中,用拥抱来抚平他的不安,“朕一辈子都不会嫌弃安安的,不管其实胖的瘦的,美的丑的,朕都喜欢。”
褚安吸了口气,他十分清楚自己现在都状态,有的时候他明知不是那样,但一就会胡思乱想。
早的时候他还不会说出口,后来赵清晏真的是非常宠他,让他忘了她这辈子女皇的身份,就像寻常人家的小夫郎似的,说傲娇绝对不含糊。
更多的时候是来了脾气,自己都知道问题又傻又笨又无厘头,还是会说出来,其实就是想被对方哄着,想获得更多的安全感罢了。
他本以为赵清晏早晚要恼的,毕竟她是个女子,两人就算上辈子举案齐眉的恩爱过,但也是有分寸的,哪像是他现在这样没事找事。
可谁知她却对他越来越好了,真的让褚安很感动。
“唔,我知道了,陛下快去勤政殿吧。”
赵清晏摸摸他的头,替他拂去眼角的泪花,当着红豆等侍人的面亲了他好几口才转身离开。
只留他一个人红着脸,站在原地傻傻的笑。
太后之前的确中了闲王的毒,但是赵清晏抓到了潜藏在太后身边的奸细,在那之后,太后的病情并没有更加严重,而是得到了控制。
之前闲王觉得她消失三年,估计不知早死在哪里了,是肯定不会回来的,所以对太后下的是慢性毒,要每日服用才可以,打算徐徐图之。
哪知道赵清晏竟然奇迹般的回来了,性子还比以前成熟许多,简直就打的她一个措手不及,毒害太后的计划也就停滞了。
之前她趁着着太后心情还不错,提起流月和周狐的婚事来,太后说法倒是和流月世子想的一样,周狐都不能人道了,他怎么可能同意把人嫁过去?
赵清晏却好说歹说,讲自己之前没考虑到这层,就头脑发热的让人进了宫当女官,如今觉得特别对不住这个忠心的良臣。
她又说周狐一不贪财二不为官,忠心耿耿兢兢业业,把心爱之人赐婚给她,便是对她最大的犒赏。
听到此处太后有些犹豫,反复确定流月就是周狐的心上人之后,才答应让两人相处试试,若是合得来,他便也同意这门婚事。
最主要的是,和一个不行的女人过一辈子,太后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得流月,便又加了一条,说如果赵清晏非要赐婚两个人,那也要给流月可以休妻的权利,这样两人感情若有一日改变,他也不必被赐婚囚困一辈子。
大明虽然不阻止男子二嫁,但男子却没有主动合离的权利,只能被休。
太后想着,既然陛下还要破例给女官和世子赐婚,那边应该破彻底一些,也叫他的流月不至于太吃亏。
赵清晏本身觉得男子不能提合离,就非常的不合理,自然直接应下,“这当然没问题,这回一起拟到圣旨之中。”
同时她又有些好奇,“若是文武百官听闻朕有这样的想法,早就一蹦老高的出来反对,父后为何如此平静的就接受了?”
当时太后是这么说的,“陛下为大明国女皇,担负的不只是这一个国家,而是整个时代。”
“曾经先皇对哀家说过,固步自封只会让国家衰弱,只有不断推陈出新做出改变,才能不断的进步,国家才会长盛不衰。”
“陛下是一国之皇,应该走在改革的前列才是,哀家虽然现在心中有些不能接受,但依旧选择支持陛下,并想看到一个好的结果。”
赵清晏听完他这一言,心中顿时豁然开朗,以前还有些畏首畏尾的不敢改变,如今却是敢昂首阔步向前而行了。
心道太后能在她消失的三年稳固朝政,和一个名正言顺的摄政王分庭抗礼,明面上还能压对方一头,如今看来果真是不简单。
若他生在华夏,又出身皇族,必定会是一个贤能的明君。
从自己的回忆中抽离出来,赵清晏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勤政殿,那边武将早已跪在廊前候着。
她快走了两步,带走到近前虚虚一比划,自然有周狐上前把人扶起来,她这才言道:“爱卿快快请起,朕是叫你来议事的,可不是让你来罚跪的。”
“臣谢过陛下。”
果真是个直率的,连客气的话没说,就硬邦邦的道了句谢。
赵清晏倒是知道她这性子,浑然不在意的抬脚迈进了勤政殿,后者随后跟进,比周狐走的都要靠她近些。
赵清晏微微向前快走两步,哪知身后的人也跟着加快了速度,她脸上的笑容凝固,觉得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