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吴千秋和贺摇花虽师门不同,但同在时天府求学,彼此间也有些交情,所以才能这么直接调侃。
贺摇花一撩鬓发,连回答都相当轻蔑:“她管得着吗?”
正巧门外小厮扣门上菜,阮重笙看贺大爷的架势,深觉还是别吓着人家,接过盘子自己端回来。
他伸手去推贺摇花双腿,可惜后者纹丝不动,还指着腿耸肩,阮重笙乐了:“它们不肯移尊驾是吧?”
算了算了,跟小荷花计较什么劲,伺候着吧。
他先把酒坛子暂搁在晋重华面前,将酒碗往他跟前一推,笑眯眯道:“师兄啊,这糊涂仙其实用杯子喝不带劲,用碗才……”
放下一口喝了一半的酒坛子的晋重华问:“才什么?”
“没……没什么。”阮重笙自个儿把下巴按了回去,然后就是猛一摆桌,豪气道:“师兄好酒量!再上三坛酒来!”
后半句刻意扬声,门外龟奴爽快应答。
继而回身,绕着那翘在桌上的腿替贺大爷布菜。
吴千秋此时利落地把凳子往晋重华那桌一拖,也拍开一坛酒牛饮。于是这边的桌子空了,而台下丝竹管弦更甚。
阮重笙听着下头喧嚣,跟着贺摇花一起探开帘子环视。
可不动不打紧,一动,却生生跟对面人对上了眼。
那头的人也是一愣。锦衣华冠,王孙公子打扮,但面色窘迫难掩,一瞧就是初入青楼。
正是那横川高枕风。
风月地里遇“故人”,怎么说话是个学问。
隔着这么远,勾肩搭背哥俩好是不现实了,何况也没熟到这地步。装作没看到……谁信啊。
阮重笙:“……嘿,好巧。”
那边呆滞的反应显然引起了同行注意,于是帘子被另一只手拂开,露出全貌来。
这纱幔本就挡不住什么,阮重笙眼尖,一眼看到头。
呵,好巧,高枕风,天云歌,慕容醒,落潇潇。
阮重笙瞄一眼身后,嗯,晋重华,贺摇花,吴千秋。
巧是真巧,九荒聚了七荒,个个是内门亲传。知道内幕的外人可不得当场昏厥过去。
对面探帘的正是天云歌。他似乎不觉得尴尬,反而在看见阮重笙的瞬间就开始挥手,依稀喊着什么话,阮重笙从口型里勉强分析出“阿笙”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