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你呼唤我的声音。
你的声音混入风中,冲破雨幕,传到我这里。
你呼唤了我,而我被你呼唤着。
所以我打开了窗户,就这样敞着窗户。
渴求着向你伸出双手。
你会笑吗?会以露骨的讪笑挪揄我吗?会用优雅的举止摇头拒绝我吗?
毫无意义的妄想。这就像冒牌艺术家的作品,不过是低俗的自我满足产物罢了。
你会丢下这种话吗?
大概说完就要转身离去吧。
你尽管笑吧。说是妄想也没关系。
但是,这就是真相。
你呼唤了,我听到了。我伸出双手,你抓住我的手。我打开窗户,正是为了与你相遇。
这就是我们的真相,老鼠。
耳畔响起轰鸣声。
并非台风,而是在塑料管道中滑落的声音。假如这不是垃圾滑槽,而是通往地狱的陡降坡道的话骤然间意识被拉远了。遍布全身的伤口灼烧着、刺痛着。能感到力气逐渐从身体之中抽离。
只要有你相伴,哪怕落入地狱也不错。既然如此,不如索性放弃抵抗。挣扎也好,战斗也好,将生的期望全部舍弃吧。
丧失意识的话,就能从这疼痛与疲惫之中解脱吧。
紫苑阖上眼,任由黑暗在视野里蔓延。
就这样,就这样
“唔。”
老鼠微弱地呻吟了一声。这声呻吟穿过紫苑的耳膜,如同夜空中转瞬即逝的电光,驱散了意识中的黑暗。
可恶。
紫苑咬紧嘴唇,通过施加痛楚,发自内心地谴责自己。
混蛋。我在想什么啊。怎么能放弃呢。活着。活下去。我们应该还有必须活着回去的地方。
我发过誓了。我对自己发过誓要保护老鼠,一起活下去让他瞧瞧。
手开始打滑,老鼠的血染红了紫苑的掌心。此时一只黑色的小老鼠从口袋里跳出来,在垃圾滑槽的管壁上奔跑。并非滑落,而在确实地奔跑着。
月夜,拜托了。通知借狗人。我们还活着。
紫苑咬紧牙关,凝聚全身力气用双脚撑住管道内壁。骨头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滑落的速度慢了下来。但是骨头仍然嘎吱作响,如同是在发出悲鸣。
可恶,怎么能输。
紫苑更加用力地咬住嘴唇,却尝不出血的味道。舌头早就被铁锈般的味道麻痹了。
借狗人,借狗人,帮帮我。
借狗人!
力河咳了一阵,而后急促地喘着粗气。
“借狗人,撑不下去了,已经是极限了。”
“什么的极限!”
“无法呼吸了啊。你想让我窒息死吗。”
“让大叔窒息而死,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会留给我一大笔遗产吗?话说大叔能留下的,也只有空酒瓶之类的东西吧。”
“哼。连空瓶子都不会留给你们这些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