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苦笑道:“确是非常难说,最怕我积习难改,不能保持自然之法,那就糟糕。你有什么主意?”
刘裕笑道:“我只是想重温与老哥并肩作战的乐趣。既然你不宜动手,此事作罢。”
燕飞猜到他是想除掉孙恩!正要说话,高彦从厢房一拐一跌的滚出来,见到两人方松一口气,拍着胸口道:“还以为你们想撇下我私自去会纪千千呢,算你们吧!哈!刘裕你怎会在这里的!该是随玄师回来的吧!对吗?”
刘裕惊异的瞧这他!道:“又说你爬不起来,甚么私会纪千千!你是否仍病得糊里糊涂?”
燕飞欣然道:“ 这小子倒不是吹牛皮!玄帅安排的庆功宴,将于今夜在纪千千的雨坪台举行。”
刘裕尚未有机会说话,梁定都一睑兴会的赶来,道:“大少爷有请燕公子和刘副将。”又两眼上翻,强忍着笑道:“高公子则请回房继续静养。”
高彦怒道:“去见你的大头鬼。”
说罢领路先行!一副惟恐给撇下的情状!惹得作弄他的梁定都和燕刘两人不禁哄然大笑。
第六章 大任临身
听着刘裕、高彦和梁定都边走路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燕飞的心神却转到自身的问题去,引发他驰想翩翩的是谢玄“扭转乾坤”的四字提示。
自己之所以会摸错行气的路子,原因或在自己是以后天卦理的方法行气运功,此为“扭转乾坤”后所有修道者的修法正理,却不知他如今体内的真气是完全不同的类别,所有后天修炼之法均派不上用场。
证据便是自己进阳火便变成退阴符,退阴符刚好变成进阳火,恰好相反。以此推论,倘若把以前的功法掉转过来,自己当可控制掌握体内的真气,由“后天”的“日月丽天大法”,演进而成“先天”的“日月丽天大法”。
燕飞心中涌起狂喜,晓得凭谢玄一句话的提点,已隐隐掌握到开启体内先天正气的门径。
不过这只是个开始,前路仍是步步为艰,他现在顶多晓得泥丸宫反干为坤,丹田穴反坤为干,最要命是不能像摸着石头过河般逐分逐寸的去探索,因为他是不能任意施为,一个不好,不是焚经便是凝经的结局。
心中再动,三度想起怀内的《参同契》,那或许是解决所有困难的宝藉。
恨不得立即取经出来看个痛快。
梁定都的声音在他耳内响起道:“到哩!”
四人转出林路,忘官轩矗立前方。
刘裕还是首次到中园来,看到入门处的对联,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感觉。没有谢安,就没有谢玄,更没有淝水之战,而这位被誉为天下第一名士的智者,就在轩内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打了一场自古以来最漂亮的一场大仗。
有燕飞在旁,他心中更有种暖融融的亲切感觉,他绝对地信任燕飞,燕飞不但救过他的命,还令他成为淝水之胜的关键人物,更使他成为谢玄的继承人。他也欢喜高彦,但那种欢喜是不同的,高彦可以是很好的玩伴,只要想想高彦见到纪千千的情况,生命顿然生趣盎然。
高彦的心神除纪千千外,再难容下其它东西。他唯一害怕的是纪千千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完美无瑕。例如,她像建康城的其它人般,根本看不起荒人,哪她便没啥特别!她可以拒绝他,看不上他,一切均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她必须像传说中般美好,令人无法挑剔。
三人各想各的,愈发感受到谢家主园如诗如画的景致,彷如远离建康城的繁嚣。
刘裕笑道:“燕飞!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老实作答。”
燕飞哑然失笑道:“难道我一向不老实吗?不过我的确不惯于回答问题,这与是否老实没有丝毫关系。”
梁定都欣然道:“你们在这里聊几句,我去为你们通传,看看会否忽然又有客人来访。自大少爷回来的消息传开,便不断有客到访。”
说罢去了。
燕飞心忖纸包不住火,建康的高门权贵络绎不绝的来见谢玄,不避嫌疑,不但表示对谢家的支持,更表示对司马道子的不满。只从这方面看,司马氏皇朝便处于下风,教司马曜兄弟更不敢妄动。
高彦笑道:“刘裕你也不是第一天到江湖上去混,更在边荒集打过滚,可知,向荒人问三问四乃边荒集的大忌,何况问的对象竟是最不愿答问题的燕飞?你是否想自讨没趣呢?”
刘裕微笑道:“我们三人间的交情,早破尽边荒集的规条,不受任何限制。何况我问的非是甚么大不了的问题,只是想问我们的燕公子,以他的人品武功,为何乐于在边荒集作第一楼的保镖而已!”
燕飞开始发现刘裕另一长处,是待人处事很有分寸。明明晓得,高彦这么说多少带点嫉忌他和刘裕关系的情绪,可是经他一句话,便把三人的交情拉在一起说,高彦自然听得心中舒服。
他朝忘官轩瞧去,梁定都正与把守轩门的谢玄近卫说话,心忖宋悲风受创,梁定都又在饺子馆遇袭一役中表现出色,在谢家内地位已大幅提高,对他的前途大有裨益!倘若再加磨练,改变性格上一些缺点,见多点世面,会是另一名好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