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容战突地变得威势十足,燕飞已生出警惕之心,晓得慕容战非但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且是力足以争夺天下出类拔萃的高手。
边荒集再不是以前的边荒集,而是天下豪雄霸主云集的处所,江湖上最险恶的战场,若他仍是停留在以前的武学层次,今晚休想活着离开!
单凭慕容战可以随心所欲地晋入顶峰的状态,已可与任遥那级数的高手媲美。
更何况他劈空的一刀,生出潮涌的真气,涟漪般往四方扩散,当气浪袭上燕飞,与燕飞本身的真气互相激荡,即产生微妙的气机感应,而慕容战便可凭气机神妙的感应,出乎天然地运刀进击,此种能耐,换过是以前的燕飞,怕亦要自愧不如。
此刻的燕飞当然是两回事。
“锵!”
蝶恋花出鞘,随即送出一道尖锐的剑气,往气浪涟漪的核心笔直刺去,教对方无法窥采自己的虚实,又迫使其刀势不得不发,从而争取主动上风。
剑气“嘶嘶”作响,当遇上慕容战的刀劲,更生出尖锐的破风声,骇人可怕之极。
慕容战大喝一声“好剑法”,忽然似跟一把无形的剑、又成蝶恋花隐形而延伸丈余的部分搏斗般,马刀使出精妙的绞击手法,行云流水地绞卷朝着燕飞攻去。
他双目明亮,散发飘扬,全身武服箕张,神态威猛如天上战神下凡,只凭其迫人的气势,足今旁观者有透不过气来的压迫感,更想到换过自己是他对手,可能不战已溃。
燕飞仍是那副潇潇洒洒的样子,事实上心底亦颇为震撼,慕容战的刀法,实出乎他意料之外,就在他以精微的刀法绞击他无形剑气的一刻,对方的刀势立时把他锁死,令他无法变招。
他当然可以变招,不遇等若向慕容战献上性命,任由对方把刀势推上巅峰,而唯一的应付方法,是以攻对攻,硬拚对方此刀。
燕飞同时掌握到对手奇异的真气与其分布的情况,表面看慕容战是全力出手,真正的情况却是仍留有余力,待接触后全力引发,升三重刀劲攻击他燕飞,一波比一波强暴猛烈,如此武功,边荒集能挡格他此刀而不伤的,该不会多过十人。
燕飞从容微笑,凝立不动,淡然道:“慕容兄才真的高明。”
“锵!”
燕飞大巧若拙、化腐朽为神奇的一剑,反手挥出,砍中刀锋。
慕容战浑身一颤,往横移开,顺手一刀扫向燕飞,后者仍是卓立原地,爆起一团剑花,迎上马刀。高明者当可看出慕容战已连续抖颤三次。
“当!当!当!”
刀剑交击声连串响起,燕飞的蝶恋花在眨眼的高速和狭小的空间内,三次碰上马刀,一时劲气激荡回旋,生出厮杀缠斗的惨烈况味。
慕容战收刀疾退,返回原处,现出惊讶的神色,有点难以置信地瞧着燕飞。
燕飞的惊骇实亦不在对手之下,他曾轻易令祝老大受伤的先炽热后阴寒的手法,在慕容战身上竟不起丝毫作用,所以表面虽占着上风,但接下去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即使他可以击杀对手,肯定自己多少也要负伤,假如慕容战联同其他够资格的敌人围攻他,他燕飞将更是形势险恶。
围观者鸦雀无声,静待形势的发展,谁都不晓得接着会发生什么事。燕飞和慕容战,均使人生出高深莫测的感受。
蓦地慕容战仰天大笑,震人耳鼓,尽显出他性格一无所惧的一面。
燕飞还剑鞘内,心忖自己眼前傲立的人,大有可能是慕容鲜卑族继慕容垂后最出色的高手。
慕容战笑罢,心满意足的抱拳道:“燕飞果然非是浪得虚名之辈,佩服佩服。天下再非慕容垂和谢玄等人的天下,而是属于我们这新一代的。兄弟们!我们回家睡觉去。”
再向燕飞道:“过两天找燕兄和呼雷老大喝酒。”
两番话均以鲜卑语说出来,隐含天下乃北方胡族天下之意,然后领着族人呼啸去了。
呼雷方走到燕飞旁,厉目一扫道:“热闹完哩!还有甚么好看的?给我滚!”
其他羌族武士立即同声叱喝,围观的闲人岂敢逗留,连忙散去,最后剩下燕飞、呼雷方和二十多名羌帮武士。
呼雷方向手下道:“我和燕老大闲聊两句,你们回去吧!”
手下依言离开,呼雷方欣然道:“燕兄!让我送你一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