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奉三胸有成竹的道:“我们可以利用边荒集孤悬于边荒核心处的特点打击敌人,南方的水道肯定已被建康水师封锁,且因聂天还背叛孙恩,使边荒集的天师军成为失去支持的孤军。所以只要我们能夺下敌人北站的两座木寨,等若截断北方的水运,你道敌人会如何反应呢?”
慕容战点头道:“若我是他们,会不惜一切把北站夺回来。哼!那时我们的机会便来哩!”
拓跋仪道:“此计确是可行,当敌人倾巢而来,我们可以通过秘道把武器和兵员送入边荒集,然后与边荒集的兄弟里应内合,肯定可光复边荒集。”
燕飞问道:“两座木寨内有多少敌人……谁在主持木寨?”
屠奉三道:“主持木寨的是黄河帮的副帮主邝志川,兵员应不过二千之数。”
燕飞苦笑道:“两座木寨遥相呼应,而我们又没有足够实力同时攻打两座木寨,一旦陷于久攻不下的苦战,敌人却可从水道迅速运送兵员来援,我们可以坚持多久呢?何况我们再没法承担战士的折损。”
屠奉三等沉默下来,燕飞的忧虑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而是根本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慕容垂设立北站木寨,确是高明的策略,尽显他洞悉先机般的军事才华。所以他可以安心离开。
燕飞道:“我还有另一个忧虑,就是当我们能侥幸地在损折不大下攻陷两座木寨,以铁士心一向的心狠手辣和天师军对敌人残忍不仁的作风,说不定会尽屠我们集内的兄弟,那我们将变得孤立无援。一旦再被敌人重重围困,到粮绝之日,便是全军覆没之时。”
屠奉三色变道:“这招确是毒辣,但非常有效,且可大幅减少粮食的消耗。”
慕容战道:“照燕飞的说法,一旦我们构成威胁,敌人会屠戮我们边荒的兄弟,以去心腹之患。”
拓跋仪骇然道:“如此我们岂非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燕飞道:“收复边荒集宜速不宜迟,否则如让敌人在没有选择下行此一着,我们将后悔莫及。”
接着目光投往屠奉三,道:“我更怕贵上派兵前来攻打边荒集,令形势更趋复杂。”
屠奉三叹了一口气,道:“燕兄有甚么可行之计?”
燕飞目光移往边荒集的方向,道:“我这招是三管齐下。首先我们把武器从秘道偷运进边荒集内,让我们的兄弟武装起来。完成第一步后,我们派出一千战士,于敌人北站柬岸木寨附近高地设立坚强阵垒,摆出强攻木寨的威势,引敌来攻。而不论敌人是否中计,我们都要从集内发动反攻,只要策略正确,我有必胜的把握。”
慕容战精神大振道:“既有秘道可供出入边荒集,要摸清楚敌人在集内的情况该是易如反掌的事,然后针对敌人布置,从容定计,我才不相信集我们多人的才智,想不出奏效的战略来。”
屠奉三道:“黄河帮和天师军间肯定矛盾重重,一旦有事发生必各自为战,只要我们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威势弄垮其中一方,另一方将不战而溃。所谓擒贼先擒王,我办的刺客馆对各位有甚么启示呢?”
拓跋仪一震道:“刺杀铁士心!”
慕容战喜道:“铁士心若忽然横死,黄河帮将立即崩溃,屠兄想得很绝。”
接着大力猛拍燕飞肩头,大笑道:“忽然间我对救回千千一事充满希望,且恨不得立即潜回集内,好弄清楚集内一切事。”
屠奉三道:“秘道已成边荒集之战成败的关键,我们何不分头进行。我和拓跋兄回丘原召集人马,准备反攻边荒集。燕兄和慕容当家则潜返边荒集去。然后我们在边荒集和丘原间建立起快速通讯的驿站,以便消息往来。”
拓跋仪道:“当务之急,是要在神不知鬼不觉下,把足够六千人用的武器箭矢偷运进集内去。这可不是十天半月可以办到的事,且我们那来这数量的武备?”
燕飞微笑道:“从敌人手上抢夺武器又如何呢?敌人攻陷逞荒集时得到的大批武器,定会储存起来,只要我们寻得藏处,这方面该没有问题,要多少有多少。”
屠奉三点头道:“如此当然更理想。”
慕容战道:“我还有一个提议,为令敌人没法安顿下来,我们可派出数队高手,采取游击战术,专事偷袭伏击敌人在集外巡逻或作探子的兵员,使敌人感到集外危机四伏,我们行事时会方便得多。”
屠奉三点头道:“此不失为可行之计,敌人出集来反击,我们便远扬数十里,又或打打逃逃,令敌人疲于奔命,把注意力放在集外,岂知我们的大计却是在集内进行。”
拓跋仪道:“大江帮方面的助力我们该如何运用呢?”
屠奉三向燕飞道:“燕兄尚未清楚大江帮方面的情况,在边荒集的争夺战里,他们所受打击最重。由帮主江海流率领的船队,在来边荒集途中被孙恩和聂天还连手前后夹击于颖水,几近全军覆没。江海流负重伤逃脱,捱了数天终告不冶,现在帮务由他女儿江文清继承,势力已大不如前。”
慕容战接口道:“你道江文清是谁呢?原来宋孟齐便是江文清,我们所有人都看走眼呢。”
燕飞愕然道:“竟有此事!”
又往屠奉三打量,皱眉道:“我有一事想向屠兄请教,嘿……”
屠奉三苦笑道:“实不相瞒,我奉命到边荒集来打天下,是有取汉帮而代之的计划,只是因情势急剧的变化,对立竟变成合作。”
稍顿又叹道:“八天前,我派往荆州的手下带回一个令我吃惊的消息,就是南郡公已与聂天还秘密结盟,意图借聂天还之力,封锁建康上游,迫司马曜把皇座禅让与他。”
拓跋仪冷哼道:“他是看准谢玄命不久矣,方敢如此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