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啸天虽然平日贪杯,但为人却十分谨慎。程天宇突然找自己,而且提到的还是那方面的合作,他心中泛起诸多顾忌。这本就是一条危险的路,和什么人一起走,必须小心慎重。程天宇虽然是程国富的儿子,但毕竟从来没有合作过,其中只要稍有差错,后果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他没必要冒这个险。
郭啸天起身准备离开茶室,程天宇突然说道:“啸天叔,我明白您的谨慎,但干嘛和利益过不去。我程天宇可以保证,绝不会破坏规矩,不问、不说、不留底。而且此次原石合作利润的三成,我以个人名义转给啸天叔,作为我的诚意。之后如果啸天叔还有合作机会,其中利润我都会再多让出一成。同时,集团将与云腾电子重新签订供应合同,加大供应量,并由云腾电子自行定价。”
郭啸天停住身形犹豫了。程天宇给出的诱惑太大,大到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说心里话,程天宇今天找到自己提出合作,若说是要害自己,郭啸天并不相信,毕竟有他爸程国富的关系摆在那。他的谨慎只是担心程天宇经验不足,处理不好再闹个节外生枝出来。不过现在来看,恐怕也正是因为经验不足,他才会轻易开出如此诱人的条件。就像刚刚程天宇说的,干嘛跟利益过不去呢!
其实走货的途径郭啸天与程国富之前早已经打通,无论最终合作的人是谁,都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参与进来。只要有钱拿货,相应的手续都有办法补齐。只是这次程天宇要的原石,将以万豪国际的名头出售,这便又牵扯到他们集团内部的商品账目问题。如此偌大的一个集团,程天宇有办法瞒天过海吗?其中任何步骤有人出现问题,捅出去都将是巨大麻烦。
就在郭啸天犹豫不决的时候,他身上的电话响了。郭啸天取出电话,看上面的号码是自己老婆,便借机扬扬手:“我接个电话。”
程天宇做个请便的手势。
郭啸天走出茶室,接通老婆电话说了几句,无非都是些他认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就是查岗他是不是又去喝酒。
挂断电话,郭啸天没有返回茶室,而是又打给了程国富。
电话接通,郭啸天简单寒暄几句,便干脆问道:“国富兄,是你让天宇来找我的吗?”
“天宇去找你?什么事?集团和云腾的供应合同应该还没有到期吧!”
程国富的回答让郭啸天意外,但他却没有把事情说出来,而是敷衍着说道:“没事,就是提起未来重新签订供应合同的事情,供应价格可能要有所变动。”
“这点事他还用亲自去?老郭,你们不是又想做什么局吧!”很明显,程国富还在为之前儿子瞒着自己搞绯闻炒作耿耿于怀。
“嗨!做什么局,我就是个卖电子、电器的供应商,反正只要利润合理,我是没什么问题。”
“嗯!老郭,你也知道,最近这段时间集团遇到一点麻烦,现在正渐渐过去。如果天宇想要压低价格,你看在我们多年合作的面子上,尽量帮帮他。”
“行了,跟我就不用客气,我心里有数。”
郭啸天挂断电话,重新在心里整理一番,这才回到茶室。
程天宇已经将之前的茶都倒掉,重新沏泡一壶,见郭啸天回来,又给他倒上。
“啸天叔,我给的条件您考虑好了吗?”
郭啸天面色凝重,没有接过茶,沉声问道:“天宇,从你父亲的关系,我把你当自家人。你跟我说实话,可以在我这里走货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程天宇想说是从父亲那里,但这样的谎言很容易便会被识破,思索片刻后,还是如实说道:“宁海涛。”
宁海涛郭啸天知道,万豪国际市场部主管。“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程天宇回答:“海涛是跑市场的,有些自己的渠道。”
郭啸天眼神冰冷,在脑中思忖着宁海涛这个人。自己的走货渠道很隐秘,这样还能得到消息,可见宁海涛不简单,他手上掌握的东西恐怕不少。
还有就是程天宇现在也参与进来,如果他是从自己父亲那里听说的,自己还可以去找程国富谈,合不合作问题都不大。但是现在明显程天宇是想自己单干,如果不答应他,以他现在急切的态度,要是最后记恨上自己,保不准就能给自己带来麻烦。做这行所谓最大的保险就是投名状,拉他入伙,才能保证他不会出卖自己。
思量过后,郭啸天说道:“天宇,原石渠道我的确可以想想办法。不过你这次是要以集团名义出货,集团内部的供应账目问题,你确定不会出状况?”
程天宇明白郭啸天担心的是什么,集团往来商品都需要有正规手续入账。特别是牵扯到海外货品,还需要在海关报备,一应手续齐全。
“这方面可以放心,我都能解决。而且原石一旦上岸后,便完全由集团接手,与啸天叔以及云腾电子不会有任何关系。”
郭啸天点头:“好,原石渠道我可以帮你,但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