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中的篝火熊熊燃烧,木柴燃烧不时出响亮的爆裂声,散出肉眼可见的热气将附近的空气扭曲模糊。
然而室内的众人却感觉不到一丝热量,彻骨的寒意冻入骨髓。
“你是说,你们的队伍在先民拳峰遭受异鬼的袭击,大部分守夜人战死。”长长的会议桌上,索隆听完守夜人的陈述,平静问道。
“是的,陛下。总指挥莫尔蒙大人带领大约五十人突出重围,一路撤退到卡斯特的堡垒,然而他在那里被叛徒杀害。”琼恩说道。
“这么说,异鬼真的已经复苏……”周围的贵族议论起来,于他们而言,这真是最糟糕的消息。
“普通的武器根本杀不死他们,唯有将其烧城灰烬才能真正把他们消灭。更不利的是,我们战死的兄弟会被异鬼转化为新的‘尸鬼’,供他们驱使。”琼恩似乎觉得在场的诸位大人还不够震撼,继续补充道。
“不死者吗……”索隆神色不变,带着手套的食指有节奏地敲击桌子。
所有人望向他们的王者,等待他布命令。
他们的王终于下定决心,“异鬼的威胁必须消灭!我命令,后勤部队准备足够十万大军食用三个月的粮食以及军备,先锋部队派出斥候探查前路,留下两千人在此接应,其余所有人向北方开拨,我们将在那里和异鬼展开最终的决战!”
“是!陛下。”众人轰然领命,索隆王已经用他一连串的胜利建立了绝对的威严。
长城再往北的塞外,自古以来就是被皑皑白雪覆盖的雪域高原,一年四季飘洒着鹅毛般的大雪,除了少部分生命力顽强的动物和植物,这里鲜少有生命可以存活。
这里,是人类的禁区,生命的终点。
直到这一天,漫天的雪花中,一支庞大到无边无际的队伍顶着严寒冷风,迤逦而行。
世界一片灰暗,松木和苔藓的味道和着一丝寒意,飘荡在风中。黑土地上升起苍白的迷雾,骑手们在碎石和乱木中费力地穿行,直下河谷,朝着未知的前路奔去。
因为天色仍然昏暗的缘故,士兵们点燃火把,成千数万的火把组成一条摇曳的光带,伴随着冰冻的白色乳河,看起来就成了两条河。
队伍里,不时有骑马的骑士四散离开,他们按照王的指令,前往未知的区域,去探寻隐藏在冰雪下异鬼的踪迹。
在外人看来,这些骑士都是索隆王的嫡系部队,忠诚而悍不畏死,尽管他们大多数人一去不复返,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奔走四方。
实际上,这群人的身份都是降临者,他们或迷失在半途再也找不到大部队的踪迹,或失足滑落山谷再也没能爬起来,或在半途遭遇尸鬼的侵袭而亡,成队成队的降临者死在这处森寒的地狱。
然而,他们的死亡并不是毫无价值的消耗。
在幻想空间,一张精密的地图从无到有生成,地图覆盖了塞外大半部分领土,精密的标出了森林、山谷、河流、平地以及死亡的禁区。
而这份地图,最终汇聚到索隆王的手中,指引着他寻找远古的敌踪。
经过半个月的行军,所有人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先民拳峰。
先民拳峰是鬼影森林之中骤然升起的一座山丘,暴露在寒风中的峰顶在数里之外便能看到。陡峭而乱石密布的顶峰上环绕着一圈由灰色石头砌成、及胸高的墙,构成最简单的防御工事。
山脚下,一条小溪缓缓流过。王命令士兵在此扎营进食,以面对明天可能生的决战。
根据斥候的报告,他们在离此处三十里远的地方现了尸鬼的踪迹,这种可怕的不死生物是异鬼的奴仆,有它们在的地方就代表了异鬼就在附近。
营帐连成一个个圆环形状,没一会儿,山脚下传来欢笑以及喧嚣的声音,星星点点的篝火火光如同漫天的繁星,点亮了这片土地。
“陛下,我一直想要当面感谢您为我父亲做的一切。”当索隆王站在山顶朝下望的时候,一名守夜人来到他的身边。
“艾德大人是个不错的人,我很敬佩他。”索隆王转身,看向来人,“你是史塔克家的琼恩?我听说过你混入野人的事迹,你做得不错。”
“我只是个私生子,配不上史塔克之名。”琼恩·雪诺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楚,然后单膝跪地,道,“这是守夜人应有的职责,陛下。”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尽好自己的职责。”索隆王似乎沉吟了片刻,然后才道,“还有一点……艾德大人临死前曾对我说过,如若我再看到他的儿子雪诺,可代为他转告,他已经承认你的家族血脉,赐予汝史塔克之名。”
琼恩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即使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紧张过,他丝毫没有怀疑索隆王会为他说谎,然而他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是……真的?”
“是的,琼恩·史塔克,你用自己的功勋证明了你不负史塔克之名,艾德大人会以你为荣。”索隆朝着他微微一笑,朝着山下走去。这个时候,最恰当的选择是留下琼恩一人独处。
之所以会编造这样一个谎言,是因为索隆王在原著中便对这名主角之一的琼恩·雪诺颇为好感,他忠诚、勇敢、智慧并且甘于牺牲,本身也有统领之资,可以说,相比较过于理想化的罗柏,琼恩才是临冬城的最佳继承人。
当然,以索隆王如今的身份自然不需要讨好任何人,他无需特意示好来得到琼恩的效忠,不过这并不妨碍王者的爱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