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间后,云晚汀找出自己的盲文纸。
方才在贺无野那个房间里他又想起了些片段。
顾休与瞧了眼时间,都过23点了,不由问道:“不早点洗漱睡觉?”
云晚汀点点头却不动,只道:“马上就好啦。”
他也不避着顾休与。
顾休与为了他学过盲文,可云晚汀还是相信顾休与不会窥探他的隐私。
不然和偷看小朋友日记的父母有什么区别?
他一个点一个点认认真真地扎,顾休与一直注视他。
男人缓缓道:“汀汀有秘密,不想告诉我?”
云晚汀动作停了停。
顾休与是否等于陆长侵这件事,始终在云晚汀心头盘桓不去。
假如果真如此,那他相信陆长侵不会害他性命,不出意外的话,也不会当真改朝换代。
可是旁的……
云晚汀知道,顾休与对他有些过度保护。
或许他每天多吃一颗糖也不会牙痛,或许他少穿一层衣服也不会感冒。
可顾休与总是要保证万无一失,尤其是在他去年数次收到病危通知之后。
有些不适是底子使然、无法避免的,比如云晚汀就是会半夜发烧,就是时不时会呼吸困难。
那么除此之外,顾休与想要他一点额外的病痛都不要经受。
而陆长侵……
云晚汀念及记忆中,因医疗技术水平有限,他身体比这一世还要弱,陆长侵因他学箭术被长弓磨疼了手,便说他再也不必学……
那么,陆长侵是否会因为治理一国太殚精竭虑,因为想让他多活几年,而选择架空他?
对此,云晚汀暂时没有答案。
可他知道自己不愿如此。
身为皇帝,享万民供奉,即便为国而死,也是理所应当。
如何能推卸责任、一辈子躲在避风港里?
如果陆长侵让他当甩手掌柜,并且陆长侵就是顾休与……云晚汀有点迁怒地想,那他再也不要理顾休与。
“汀汀,汀汀?”
云晚汀一回神,明明尚未确认却已经开始迁怒。
他凶巴巴道:“干嘛。”
顾休与:“……”
他端详臭脸小猫,踯躅道:“不高兴?”
臭脸小猫:“没有哦。”
分明否认,双颊却绷得紧紧,嘴巴都能挂上饵料去钓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