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一脸高深莫测的南极星君,嘴角僵了一僵。
“或许两个都是吧。”哪吒扫过他面上的表情,哼了一声,“本太子怎说如今四洲皆是妖魔横行,果真是有心为之。原该是一条取经路,却不知赔上多少人。”
南极星君脸色大变,擦了擦额间莫须有的汗,低声道:“三太子,这可不兴说啊。这、这圣人之圣举,你我身为仙官总要听从不是?”
哪吒只是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江流儿此事,您就莫要多管了。”见哪吒不配合,南极星君垮了脸,循循劝道,“他命中该有此劫,您若扰了他的劫数,反倒乱了缘法。不说陛下,如来大法也是一番苦心,想普渡东土”
桀骜恣意的三太子,不大服天庭管,但灵山的面子总会看几分。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哪吒的脸色稍霁。
南极星君觑着哪吒,自己也后怕地缓了一口气,还好他藏了点话在心里,没有将灵山那只小老鼠精也被卷入此局之中的事说出来
他也没想到哪吒这样灵心惠性,一点就通啊,本以为含糊几句此事便能过去了——
“不影响金蝉子的劫数。”哪吒又开口了,笑意冷煞,“但奸恶之辈,本太子就是看不惯。”
言罢,没等南极星君阻止,少年掌心浮现一点金光,就朝着信步走进庭中的刘洪打去。
瞧着就贼眉鼠眼的刘洪,顿时浑身一震,身影迅速佝偻下去又重新挺起胸膛,不过一瞬间,就似脱胎重生换了一个人。
也确然是换了个傀儡人。
眼见刘洪的魂魄飘荡升入空中,又被从地缝中突现的勾魂使者勾去魂魄,南极星君大惊失色:“三太子,你这”
好一招偷梁换柱。
但他也明白,至少这样,被占为妻的殷温娇能少受不少苦楚。傀儡随人操控,不会再对殷温娇做什么唐突之事。
“可、可三太子,这”南极星君叹息一声,苦笑连连,“还是冲动了啊。”
此事到底由天庭与佛门一同牵头,半点闪失不容,若因此举生出什么变故,他和哪吒可都要受罚。
纵使哪吒是三坛海会大神,是天庭委以重任的三太子,但他也听说,前不久灵山就有一位不顾佛祖法令遭了罚的
“杀人偿命,自古有之。”哪吒斜睨了南极星君一眼,对自己方才的举动并不算在意,“昔年东海之畔,本太子不也同样偿还了。”
南极星君一愣,方才的思绪被打断,见哪吒仍盯着成为傀儡的刘洪看,手中还漫不经心地划着诀,忙不迭上前阻止。
“三太子,三太子,真的够了。”老星君心神一动,“老道还有一件事要禀三太子。”
哪吒是什么心性,别的神仙或许只能说两句场面话,但他可是深有体会。昔年孙悟空大闹天空,就因为他在瑶池走得慢了些,挡住了哪吒追孙悟空的路,冷不丁就被他踹了一屁股墩。
张扬又嚣张,做事从不计较后果——还是抓紧先转移他的注意力再说。
“何事?”
见哪吒收回了掐诀的手,南极星君趁空擦了擦额汗,眼神飘忽又故作高深道:“三太子,那陈光蕊如今还在洪江口的龙宫之中”
哪吒微皱起眉:“那又如何。”
不同于风风火火跑来江州的行径,哪吒对此事显然兴致缺缺。
南极星君一噎,又咳一声:“他好歹是金蝉子凡俗的父亲,与金蝉子也有一道渊源。但洪江口的龙王顶多保他尸身不腐,魂魄不散,却无力叫他还魂矣。你看”
“不去。”哪吒果断拒绝。
来江州是因为怀疑妖邪作祟,既然没有妖邪,又了解完了这所谓西行取经之路,此事对哪吒来说便已了结。
“不是,这、三太子”
“怎么,你难道没有能耐让他还魂。”哪吒瞧着他心急的模样,反倒轻笑一声,“此事与我何干?老星君,你又算计到我头上了,平白要叫我牵扯一番因果。”
南极星君面色一僵,又擦了擦虚汗,才开口笑着:“三太子误会老道了,岂敢算计?”
即便有也不能说明着说有啊,毕竟哪吒从始至终就表情不太爽的样子。
但这一路西行,哪吒身为天庭重将,自然是被安排了。而要他名正言顺为取经路出力,可不得有个名头,有点因果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