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听着,矮子,让我来和你说个明白。我对你没有任何意见。事实上,那天救昏头时,你的行动很迅速。以后救人的工作就交给你了。但如果你想要一个班,自己去找一个,别盯着我的。我的小伙子们甚至不会替你削土豆。”
“说完了?”
“我想说的就这些。”
我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但我得确认才行。
好了,这一来就好办了。但是我还有件事;我刚巧注意到澡堂需要清洗……我觉得或许你和我应该解决这个问题。放下你的书……果冻说过,士官没有交班的时候。“
他没有立即跳起来,只轻声说:“矮子,你真的觉得有这个必要吗?我说过了,我对你没有意见。”
“看上去像。”
“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
“至少我可以试一下。”
“好吧。去把问题解决了。”
我们走向船尾的澡堂,赶走一个正要洗个并非必要的澡的士兵。我们关上门。尖子说:“你有什么限制条件吗,矮子?”
“这个……我没想杀死你。”
“接受。不许打断骨头,不准故意使用任何使我们无法参加下次空降的手段。你觉得行吗?”
“行。”我同意,“唔,我想我得把衬衣脱了。”
“不想沾上血,嗯?”他的身体很放松。可我刚开始脱衣服,他突然一脚向我的膝盖踢来。没有风声,全无前兆,动作灵活自如。
只是我的膝盖不在那儿——他这一手我懂。
一次真正的搏斗可能只会持续一两秒钟。要杀死一个人,或者把他打翻在地,让他丧失进攻能力,这段时间已经够长了。但是我们已经商定不能把对方打伤打残,这就大不一样了。我们都年轻,身体状态好,受过训练,而且惯于忍受痛苦。尖子的块头比我大,但我的动作可能更快一些。在这种情况下,这个令人痛苦的过程不得不一直延续下去,直到有一方被打得无力继续——除非有谁一时疏忽,格斗才会提前结束。但我们不会疏忽,我们是职业选手,我们的警惕性都很高。
所以,格斗持续下去,一段又长又痛苦的时间。列下细节过于琐碎,也没多大意思。再说,我也没有时间记笔记。
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躺在地板上,尖子朝我脸上泼水。他看着我,随后把我拉了起来,让我靠着舱壁站稳。“打我!”
“嗯?”我头很晕,看出去都是重影。
“乔尼……打我。”
他的脸飘浮在我眼前的空中,我瞄准它,用尽全身力气打去,足以打死任何健康状态不佳的蚊子。他闭上眼睛,倒在甲板上,我不得不抓住一根支柱,以防自己跟着他倒下。
他慢慢站了起来。“好的,乔尼。”他说,摇晃着脑袋,“我接受教训。不会再跟你顶嘴了……这个分队里也不会有这样的人了。
这样如何?“
我点点头,点头时头痛得要命。
“握个手?”他问。
我们握手了,握手也痛。
几乎人人都比我们更清楚战争的动向,尽管我们置身其中。在这个时期,臭虫们已经通过麻秆找到了我们的母星球,发动进攻,摧毁了布宜诺斯艾利斯,把“接触性冲突”提高到了全面战争。当时我们还没有组成足够的兵力,麻秆也还没有转换阵营,成为我们的战时盟国和事实上的盟军。月球上也建立起了一些防御对地球攻击的设施(我们还不知道)。但是,从整个战局来说,我们正在输掉这场战争。
关于这一点,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同样不知道正在进行的瓦解敌人联盟、把麻秆吸引到我们队伍中来的艰苦努力。最接近事实的命令是在弗洛尔被杀那次突袭前下达给我们的,要我们对麻秆们网开一面,摧毁尽可能多的设施,只有在无法避免的情况下才能射杀当地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