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贺珩把人搂进怀中,轻声道,“以前欺负你的人,我都替你记着,以后我们的日子还长着,不要因为这些人气坏了身子,不然找机会你把他们欺负回去也好。”
曲轻裾坐在椅子上把头靠在贺珩的腰间,听着拥着自己的男人说着以后让自己怎么欺负把那些人欺负回来,她心里那点小忧伤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反手揽住他的腰,笑着把额头在他腰腹蹭了蹭。
旁边伺候的下人们莫不是小心翼翼的低下头,不敢去看两位主子,不过木槿等人嘴角已经挂上笑意,看来不管昌德公府如何,王爷都不会因此降低半分对王妃的喜爱。
这些日子瑞王府的下人莫不是战战兢兢,王爷与王妃感情不睦已经是府里不敢外传的公开秘密,王妃极度不喜欢西侧院的曲侧妃更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过因为曲侧妃受王爷的宠爱,也没有哪个下人敢真的去开罪曲侧妃。
但是这些日子昌德公府的事情闹了出来,府中下人的闲话便多了,虽不敢明目张胆的在曲约素面前提及,但是曲约素还是隐隐约约察觉到下人们看她的眼神不对。面对这些下人或鄙夷或好奇的眼神,她只能苦苦忍着,连半点不满都不能表现出来。
“曲侧妃,王妃有请,”一个太监进来,对曲轻裾随意行了一个礼,不阴不阳道,“王妃说了,若是曲侧妃没有时间,可以不用去,但是昌德公夫人的帖子王妃就要打出去了。”
“劳烦公公传报,我即刻便去,”曲轻裾仿佛没有看到太监的怠慢似的,笑着从椅子上站起了身,还让瑶溪塞了个荷包给这个太监。
不是她想忍气吞声,眼前这个太监是王妃跟前最得用的太监,她一个侍妾岂能对他摆脸色。待这个太监离开,曲约素才笑容全消道,“瑶溪,替我更衣。”
如今昌德公府上想必已经是乱作一团,她不用猜便知道原本那些所谓的朋友亲戚此刻会躲多远。
秦白露嘲讽的翻着手里的帖子,嘲讽的把帖子随手丢到一边:“这昌德公府真是个笑话,求人竟求到咱们府上来了。”
她身后的如画小声道:“王妃,既然如此,您何必还让曲氏去见娘家人?”这不是给曲氏机会吗?
“为何不让她见,”秦白露冷笑,“我就要让她看看,王爷究竟会不会因为她出手相助曲家和梁家。”
如画看着王妃冰冷的目光,再说不出话来,如今王妃与王爷几乎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王妃对曲氏的恨意也越加的明显,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除非曲氏被王爷厌弃,不然就没有办法收场。
没过一会儿,秦白露看到身着八成新素色衣衫的曲约素进来了,她看着这个女人规规矩矩的给自己行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昌德公夫人下了帖子想见你,我也不是什么苛刻之人,便让你们母女到西侧院见上一面,不知曲侧妃意下如何?”
“奴婢谢过王妃,”曲轻裾几乎是福身到底,她看着秦白露眼中的嘲讽,咬着牙转身出了正院的大门。
秦白露不是真的同情她,只是想看自己求她的样子,也许对于秦白露来说,自己越落魄她才越高兴。
扶着瑶溪的手回到西侧院正屋坐了好一会儿,才有下人领了梁氏进门,曲约素看着脸色比往日憔悴许多的母亲,站起身向梁氏迎去。
“素儿,”梁氏看着女儿,未语泪先流,“咱们府上如今是大大不好了。”
曲约素扶着她坐下,劝道:“母亲先别哭,你先跟我说说,现在外面的情况。”她如今身在王府后院,很多消息都听不到,只知道朝上很多人弹劾娘家,别的却什么都不知道了。
梁氏摸着眼泪把家里的现状一五一十说了,提到不愿帮忙的曲轻裾时,话里带了一丝狠戾:“早知道那个死丫头会有这么一天,当初我就不该留着她!”
听到这话,曲约素苦涩一笑,她无奈道:“母亲,事已至此,你还抱怨这些有什么用。如今竟是无一人愿意帮我们,咱们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如今就连弟弟也被东山书院劝退了,我原本让他参加今年秋闱的,如今这个样子,你弟弟哪里还能考个好成绩?”想起儿子,梁氏面色更加难看,“更可恶的是田家,偏偏还要牵扯出十几年前的事。”
曲约素隐隐觉得这次只怕不太好,可是看着母亲的脸,她却说不出来。
“素儿,你如今是王府的侧妃,不如你求求瑞王,瑞王最受皇上宠爱 ,若是瑞王能替咱们家说几句话,比别的什么都管用,”梁氏抓着曲约素的手有些用力,“你就替咱们府上想想办法吧。”
手被捏得有些疼,曲约素却觉得心里发苦,她一个侍妾有什么资格让王爷替她做这些。可是面对母亲的哀求,她最终只能点点头道,“我去求求王爷,如果王爷不同意……”
“瑞王一定能同意的,”梁氏面上的惊惶退去一半,她看着女儿如花似玉的脸,笃定道,“我在外面就听说过,瑞王对你十分喜爱,你去求情怎么会不同意?”
喜爱?
想起王爷这些日子待她的态度,曲约素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母女俩还没来得急说多少话,府里的管事便来催了,梁氏只以为王妃嫉妒自己女儿,只好不甘心的走了。出了瑞王府的大门,梁氏有些得意的想,那曲轻裾是王妃又如何,她不给老爷的脸,到了最后,一府的希望不还是拴在她所生之女身上?
月色如霜,秦白露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似笑非笑的对身边的如画道:“王爷去西侧院了?”
如画点了点头,“方才有人瞧见王爷已经朝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