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自古谁无死,不过是爽死或者憋屈死。
察觉对方莫名的变得活力四射,贺珩虽不明白为何她转变这么快,但是心头那点憋闷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再度笑眯眯的拿起棉布给曲轻裾擦起头发来。
“江氏出生虽不比冯氏,但是为人十分沉稳,进退有度,不如就晋她为妃,居玉屏宫。罗氏沉默寡言,为人老实,居三品贵嫔合适。韩氏最早伺候你,不过出生实在低微,不如封个五品良娣。至于冯氏,出生虽好,但是由侧妃贬为侍妾,我待她也没有什么好感,她品级由皇上你自己定吧。”曲轻裾十分率性的表示了自己的喜恶,至于贺珩如何想,她懒得管这么多。
贺珩确实没有想到曲轻裾会直接对着自己说不喜欢某个侍妾,见她一副随便你怎么想的模样,他心情甚好道:“其他人都照你的意思办,至于冯氏,既然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她,就封个七品才人。她怎么也算是王府老人,低于七品不太合适。”
对于贺珩最后一句类似于解释的话,曲轻裾斜睨了他一眼:“这可是皇帝你定的,与我可没有干系。”
“不是说我不喜欢她,与你有何干,”贺珩摸了摸她头发,发觉干得差不多了,才有些不舍的起身,“时辰不早了,今日你晒累一天,早些睡吧。”
因为热孝期,他们就连私下待久了都不行,更何况是通房,曲轻裾微笑着目送他出了后殿的门,伸手拨了拨头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庆德三十四年,大隆朝庆德帝驾崩,皇二子继位,因先帝刚逝,新帝大为悲恸,表示当年仍延用庆德为元号,并欲守孝三年,臣子们虽感皇上仁孝,但是帝王何等繁忙尊贵,守孝三年实在伤害龙体又与社稷无益,于是在满朝大臣苦求无数次后,新帝才勉强答应以月代年,守孝三月。
就因此事,新帝多次至先帝灵位前告罪,并日日上香不断绝,此举引得天下学子赞誉,并且有不少人为此立书立传,以示新帝之仁孝。
不管前朝如何,在先帝大行一月后,曲轻裾终于下令让人迎端王府的几位侍妾入宫。
当然,除了贺珩以及几个近身伺候的人外,谁也不知道,这些侍妾的品级宫殿不是由皇上决定,而是由皇后决定下来的。
☆、87·愚蠢
端王府的男女主人虽然已经进了宫;但是此处仍旧有重兵把守着;过往的人都知道这是新帝登基前住过的宅子,路过时都格外小心。
如今就连端王府上的妾侍娘家,身份那也是水涨船高;虽没有多少人去特意讨好,但是对这些人客气了不少。
对于端王府的妾侍们而言;王爷能继位,那实在是天大的惊喜;王府的侍妾能与宫里的娘娘相比吗?更何况她们几人都是皇上登基前伺候的;位分怎么也不会太低,到时候就算皇上待她们不够宠爱,至少身份上还过得去,史书上也能记上她们一笔。若是王府侍妾;百年之后,谁还记得她们?
可是很快她们的兴奋劲儿便过去了,王妃在皇上进宫的当下傍晚便接进了宫,此后便没有圣旨下来。眼看着先帝的灵柩送往了皇陵,眼看着皇上举行了登基大典,但是仍旧没有人来接她们进宫。
冯子矜与韩清荷心里焦急,便商量好一起去找江咏絮,怎么说江咏絮现下也是她们几人中地位最高的一个。可是等两人走进江咏絮的院子后便傻眼了,亏得她们两人心急火燎的,结果这位竟是坐在树荫下看书,前面摆着一盏凉茶,身后还有个丫鬟打扇,那模样可真是惬意得很。
冯子矜瞧不得她那副淡定的样儿,便上前道:“江侧妃真是好涵养,到这个时候也不着急。”
江咏絮把书合上,看了两人一眼,“两位妹妹请坐,这么大热的天儿,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丫鬟搬来两张凳子放到两人身后,韩清荷虽然也心急,但是也知道冯子矜的话有些不对味儿,她道声谢后才笑着坐下:“这些日子皇上与娘娘都不在府里,我想着有些无聊,便想着到姐姐你这里说说话。”
江咏絮知道韩氏也在心急进宫一事,虽然话比冯氏说得漂亮,但是心思却不比冯氏少,她端起茶杯道:“这是前几日娘娘特意让人带来的茶叶,一口下去清凉消暑,两位妹妹不如也尝尝。”
端起面前的茶叶抿了一口,韩清荷觉得茶叶有些苦,但是咽下后,确实觉得心头的暑意消了些,她放下茶杯笑道:“娘娘赏下来的果真是好东西,可见娘娘心疼姐姐呢。”王府里的四个侍妾,曲轻裾虽然谁都不亲近,但是待江咏絮确实要好上几分。想到这里,韩清荷有些后悔,若是当初她也学着江咏絮早早向曲轻裾投诚,日后就算皇上不宠爱她,但有了皇后倚靠,日子也会好过不少。
听出韩氏话中有刻意讨好自己的意思,江咏絮淡淡一笑:“娘娘待我们都是一样的,妹妹说笑了。”说完,她看向冯子矜,“妹妹也是来找我说话的?”
“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就问你一句,你知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入宫?”冯子矜看也不看桌上的茶,有些不耐的摇着手里的扇子,“别说那些虚的,难不成我们被娘娘就这么晾着?”
“我们何时入宫,是皇上与娘娘说了算,我如何得知?”江咏絮看着冯子矜手上的扇子,那扇面上描着大朵大朵的红色牡丹花,她勾了勾嘴角道,“如今后宫事务繁乱,先帝大行也不过一月,皇上与娘娘都在悲痛之中,我们岂可给皇上与娘娘添乱?”
冯子矜瞥了眼江咏絮脸上的笑,嗤笑道:“江侧妃果然好气度,既然如此,我便走了。”她站起身,哼道,“有本事你就别进宫。”说完,便怒气冲冲的出了侧院。
韩清荷捧着一杯茶干笑两声,她看了看冯子矜的背影,“冯姨娘性子还是这般。”
“这性子入宫,有她受的,”江咏絮看惯了冯子矜的做派,淡定的转头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