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旸则笑着走到学生们中间,带这几个小子回宿舍。
玉笙想等荞荞一起,刘旸直接把人拖走。
“宋哥哥,你要说什么?”
宋言澈带着她从另一条僻静些的路往宿舍走,边走边道:“是关于罗双的事。”
“宋哥哥,你认识罗双吗?”
宋言澈摇头轻笑,伸手帮她把有些歪的帽子扶正,“死了几十年的人,我怎么可能认识?”
荞荞仰头看他,等着他继续说。
宋言澈道:“我曾经见过罗双的画像,是书院的前任院长费公所绘。罗双正是费公的发妻。”
他低头看着荞荞,“这里面有个故事,你想听吗?”
“想。”荞荞点点小脑袋。
宋言澈整理一番思绪,将事情缓缓道来。
“费公是照县人,二十岁那年独身去山上踏青,不慎摔落山坡,被上山采药的罗双所救。
罗双是个善良热心的姑娘,因为费公家中无人照料,便时常给他送些饭菜,或者帮他采买些东西,这一来二去的,乡里就传出些闲言碎语来。
因为这些闲言碎语,罗双被父母关在家中,并且开始为她相看人家。
费公得知此事之后,拖着伤腿上门求娶。
费公素有才名,罗双的父母看在女儿的份儿上并没有刁难他,同意了这门亲事。
成亲之后,两人夫妻和睦,日子过得虽然平淡,倒也顺遂。
一年后,费公去宁安参加春试,得中之后又准备殿试。顺利通过殿试后,得赐二甲进士。
不久,费公被外派到渠县做县令。
他一边理顺县衙事务一边派人接罗双过去团聚。
谁知罗双不愿去渠县。
她欣喜于夫君高中,心底却也愈加自卑。因为额上的胎记,觉得貌丑无颜的自己已经配不上现今的费公,可是她又舍不得与费公和离。
她托接她的人给费公传了句口信,说要留在家乡照顾年迈的父母,过两年再去与费公团聚。
费公感念于罗双的孝心,并不愿逼迫她,只时不时派人送些银两和东西回去。
渐渐地,乡里又起流言。
他们不知费公曾派人回来接罗双,也不知费公时时将罗双记挂心中,他们只看到,费公都当官了还让自己的发妻在乡里当个村妇。
一开始,大家都同情罗双,还劝她主动去寻费公。
说这男人呐,一旦得了权势,身边美人环绕,哪还记得糟糠之妻啊?
罗双不为所动,她心知自己的夫君不是那样的人。
一段时间之后,大家的说法逐渐变了。有人传言罗双已经被费公休弃,只是罗家人嫌丢脸没说出来而已。
流言越来越多,久不见费公的罗双心底也慌了。
在罗父罗母的劝说下,她收拾行李,拿着费公之前派人送来的路引,独身前往渠县。
她想要看看费公,一眼都好,安安自己那颗开始胡思乱想的心。
不曾想,她才进城门不久,就看到费公与一妙龄女子同行,两人轻声说着话,罗双还听到费公唤那女子为夫人。
流言成真,罗双当即泪流满面,却连上前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她失魂落魄地返回照县,回到家中之后,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知道罗双去渠县的人不在少数,再看她这般模样,几乎坐实了大家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