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复仇师徒爱恨毒医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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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月婵娟到底是个女人,听那传令的话音儿应该也不是什么年迈的老妪。那么,眼瞧着松流泉这般英俊好看,两人兴许就是偷摸的情人关系也说不定。反正嘛,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才巴巴地找了他行权。只可惜了罗采秋师姐,如此忠心耿耿操劳多年,现下却被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占了位子!
罗采秋不算是个特别奸滑的人。但是人嘛,一旦为了活命,平日里不曾展现的手段也都能使出来。这些个疯子怎么说宫主她是管不到,宫主耳目众多,自然有法子晓得,也有的是使不完的手段整治她们。可是——“可惜了罗师姐”是几个意思?自己斩钉截铁都跟她们交代过,如何还是执迷不悟?
这到底是可怜自己还是存心害自己?宫主那意思还不明白么?说是谁就是谁,轮不着你们来插句嘴。
还“油头粉面的小白脸”,两句话直吓得罗采秋心神俱裂:这般恶毒刻薄的话倘若是传进了月婵娟的耳朵,往好点想也只当做是宫人一时兴起几句牢骚;往不好了想:这罗采秋往日里端庄可敬,做得脸是脸,面是面,还算宽厚,可是与她平日走得颇近的姐妹却这般口出恶言。这话是她们自个儿真心实意呢,还是有人借了她们的嘴专门传话给自己听?这般不满是不是因着表里不一,罗采秋私下里也诸多怨言?
罗采秋对这几个嘴上不把门的蠢货当真是恼怒透了——都是中看不中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最后她痛下决心,连夜将这几个绑了去见松流泉。当时他在广寒殿已经歇下。她此番是见不着人誓不罢休,于是重又穿衣起身。当宫人举着烛台把这一队人迎进来,流泉公子仍是阖眼沉思,实则是在打瞌睡。他本就生得潇洒,此刻在罗采秋眼中当真是: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她将此事来龙去脉说个明白,那几个坏了事的这才跪在地上开始哭求。一个脖颈硬的还是垂着头一言不。
松流泉浅浅一笑,眼角那粒泪痣越红得动人心魄。他接了茶盏轻轻啜着,也不去瞧对面一地的人,凝神饮了几口这才问道:“那么,采秋这一趟是擒了作乱之人来表忠心?”这话调侃的意思太浓,打耳朵一过也教人不舒服。
罗采秋脸上略一尴尬,而后落落大方答道:“公子明鉴。宫中流言不止,风气不正。弟子只是想到公子初初行权之时,这般满嘴胡诌的话倘若越传越广,那么只怕不易于咱们宫中上下齐心。再加上,对宫主诬蔑之事一旦坐实,那么必定是违反宫规,不罚也不足以您树威信。”
“哦?”松流泉笑得更加好看:“难为采秋为在下与宫主考虑这般周到”,话毕便一击章,又有宫人过来,他只管吩咐:“这几个逆徒我就替宫主收拾了。若是按照宫规,那么必定是要剜了舌头逐出宫去。只念在是初犯,所以从轻落——咱们岭上这梅花啊,我瞧着稀稀拉拉也不过几株,想必到了那冰天雪地的时节开起来也十分寒酸。那么,就着她们几个去那岭上种梅树,种他个千千万万株,到了花期叫这山岭便如锦似霞,犹入仙境才是”,沉吟了一瞬,他又笑道:“花开了的时候,你们就全部都回来吧。”
这话听起来倒也不算重罚,但是那山岭可是连绵起伏,广袤无边,千千万万株?只怕饶是这样也种不满!这个瞧起来弱不禁风的公子居然颇有手段,这般雅趣的刑罚倒真是无比美丽又无比残酷。
几个宫人一听这话便寒了心,哭的哭,骂的骂,罗采秋如何不知这就是活死刑?但也都是她们咎由自取。自己那心里头竟是一点也可怜不起来。
后来穷尽毕生精力,她们垂垂老矣居然真格儿种出个人间仙境,纵使这样,也只不过是为松流泉夺了个“南岭梅精”的美誉。白苍苍之际,这世上却再无一个璇玑宫叫她们“岭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此刻大江之中,松流泉所在的画舫刚刚驶出江陵便见了这几个趴在船板上挣命的落水之人。
此番,他带了几十个资质甚好的弟子出来游历,说是游历,其实也就是大川大河中玩去。救人倒也没什么,只是,这船上只有她们璇玑宫一干人等,因此在救与不救这个问题,就等同于叫不叫他们上船的问题。
璇玑宫颇有些古怪的毛病,不爱与旁的门派接触,对外人敬而远之,再加上全是女弟子,所以,其他门派也都有礼有节,生怕冒犯了她们坏了自己光风霁月的品格。所以,对这个俱是女人的队伍也不去跟前凑。
救人可以,但是如何避免他们与宫人接触?宫中也委实有绝对不方便的理由。
松流泉不话,旁的人哪个敢出声?他如此优雅利落整治了那几个二百五,剩下的都是人人自危,更不敢去他跟前招惹是非。
见上头这人正眼瞧着却到底不肯伸手,扣儿尚且呆呆木木不曾醒过神来。苏施那厢却是一声惨叫:她早已体力不支,就要与背上的江朗亭一同栽进水中。临了心中一动,将蒙黛朵赠与的金锁儿从心口拽出来,高高举过头顶,瞧着这个男人凄厉求道:“救我!”
话音一落便被卷进水涡,一抹青色从松流泉眼中消失,一并不见了的还有那抹精巧的金光四射。
他眼力极好,除了眼里极好、皮相极好估计也不剩什么。一眼瞄见那小金锁,他不敢置信,等想再瞧清楚,那小丫头却已经沉了下去。
于是,他一声不吭解开披风便倏地扎进水中,几番探查找到苏施扶着她的脖颈将人带出水面,谁料她那大腿上还栓了个男人,于是只好一并把江朗亭也扯出来。然后左右手臂各揽一个运了口气就窜上船头。趁着他们都昏迷不醒,命令瞧热闹的弟子统统躲进房间,没有下令不得出来。只留下罗采秋、曾采篱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