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施闹不明白,也没心思闹特别明白。口中“驾驾”之声叫个不停,马儿也是撒开了蹄子飞奔。正在此时,她只觉着身后一左一右有人靠近。其中一个乃是内力浑厚不可估量,另外一个则还挺好对付。
苏施背上冒汗,心里乱蹦,只恨不得马儿生出两对翅膀帮自己脱了困境。好在天黑了,耳边是寒风呼啸,夜色阴冷多雾。明明是春夜,可是为何这般朦胧?
这姑娘的眼睛不是太好,夜间行路已经不容易,更何况这般一层纱一层雾的瞧不清楚?
天上乃是一轮寒月,不曾有几点星子。
她心里怕得慌,于是从大道撤进了小树林,也不再呼呼喝喝,林中只剩余得得的马蹄声并着偶尔乌鸦叫唤几声,苏施孤身一人漆黑一片地也是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往前闯。
眼见那小道越来越不好走,苏施的眉头拧得更紧,听见那俩人的声息渐渐隐匿,仿佛是跟丢了。
她有几分暗喜,于是冲出去的念头更强,手中的鞭子也是越抽越急。眼见着一**月亮就要到脸前,她钻出了林子,可是突然这马儿如同是撞上了一堵墙一般狠狠地一个人立,哀哀嘶鸣,接着就倒在地上。
幸而苏施反应极快,眼见坐骑要翻,于是从鞍子上飞身一跃,就地打了几个滚才稳当在地上,手中的破月刀已经出鞘,寒光闪闪令人心惊。
“不错!果真是破月刀!”一个人朗声大笑,阴魂不散在这林子中间飘荡,却辨不清说这话的人在哪儿。
苏施一听乃是心神一凛——张从古!
他们居然还是追来了!
果真便见两个人影在自己头顶盘旋,仿佛是两只头衔尾、尾接头的野鸭子。
男的先落在地上:“师侄儿,五年不见了”。
女的也站稳了,娇滴滴往张从古怀里一靠。苏施打眼过去瞧这也不清楚,于是问候:“张大盟主与夫人为了抓我真是费心了。不知您有何贵干?”
“这话说得可就远了。你被天下人唾弃的师父呢?我那师弟可好?你俩平日里都是双双对对的,为何舍得叫你一个人就出来了?”苏施一听心中怒火滔天:“被天下人唾弃?只怕是师父白白背了脏水,反倒叫你们两个逍遥快活!你找我是有事吧”。
“我们从来不问世事,原本也不打算出来。但是听闻破月刀在你手上”,言至此,那个女人接过话头:“那原本也是家父的遗物。如今家父过世多年,这东西也该传到我这亲闺女手上,权且做个念想”。
苏施一听心头明白:“你要破月刀?”
王惊鸿娇柔一笑:“正是。苏姑娘不至于不肯物归原主吧。论起来,我才是这东西正经八百的主人”,说罢捻起帕子一角掩嘴一笑。
“我们?”不就是仗势欺人?欺负苏施一个人势单力薄?
苏施原本因为他们迫害师父已经活活攒下一肚子火气,于是冷冷说道:“正主?药王老爷子有你这般不知廉耻、心狠手辣的亲闺女面上就很有光彩么?他可是为了免去江湖血案才将破月刀守在谷中,甚至自愿牺牲性命。也不知该叫你龙夫人还是张夫人,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