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瓷刚睁开眼就被傅生捏住下巴亲了上去,带着这段时间里最浓重地侵占意味,像是发泄又似忍耐。
等傅生亲完了松开自己,须瓷才小声道:“唇膏没了。”
“……等会再补。”傅生把人拥进怀中,“给我抱一会儿。”
“……”须瓷把脸埋进他怀里,手挂在他腰上。
傅生有很多话想说,想说出来后为什么不找我?
为什么要受姜衫的胁迫,他想说对不起,还想说心疼你。
可言语在此刻显得极为苍白无力,从他回来到现在也有快两个月了,须瓷从未和他提过这件事。
他受了那么多折磨和痛苦,却从未在他面前说一句委屈。
傅生微仰着下巴,眼眶通红一片。
手下的发丝细密柔软,身形却单薄瘦弱,他花好几年时间才养起来的乖张阳光,就被姜衫送去的短短几天戒同所,折磨成了现在的模样。
林律师也有份……
挂电话前,林律师还在颤声说着对不起,他不知道那里会是这样的,他对不起女儿,也对不起须瓷。
他不该在姜衫询问解决方案时,提出这样的建议。
他说自己是无心之过,否则怎么会舍得把女儿送到那种地方……
可事实上,就算没有那些侮辱践踏,单纯的戒同所又能好到哪里去?
他受过高等教育的母亲,还有身为律师的林建盛,他们竟能做出这种蠢事。
傅生把人揉进怀里,声音低哑难听:“崽崽……对不起。”
“……”须瓷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痕,“别说对不起……别这么和我说话……”
傅生怔住原地:“我……”
须瓷攥着傅生衣角:“我听见你和林律师的电话了……那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须瓷语无伦次道,“我不要你自责,你别这样……”
别这种痛苦又悔恨的样子……
他心疼。
傅生眼眶的热意快止不住了,他捧着小孩的脸,一下一下地啄吻着他的脸。
怎么会是他的错。
谁都有错,姜衫是错的、林建盛是错的,戒同所是错的,唯独须瓷不是。
他怎么会有错?
他是这种无妄之灾的受害者,而傅生是错误的源头。
他不该丢下小孩独自离开,不该相信他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更不该听信了姜衫看似决绝的话。
唇舌交缠在一起,须瓷尽力地汲取着傅生的气息:“你不要这样……我错了,你别哭……”
他吻在傅生通红的眼眶上,亲掉了他眼角的湿润。
他后悔了,他怎么能这样……
明明不是傅生的错,明明一开始没想要他知道……
为什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须瓷听见了另一道声音:因为心底的恶魔在作祟啊……
你早就不是他曾经喜欢过的那个少年了。
现在的你是从阴暗的沼泽地里硬钻出来的,却妄图禁锢不属于你的光。
须瓷的眼泪浸湿了傅生胸口的衣服,他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傅生……你别这样,这里好疼……”
傅生的手被按在须瓷遍体鳞伤的心脏上,像是隔着久远的时光,抚着那个曾经在戒同所阴暗的小房间里、痛苦绝望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