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溪抓起张老朝严快甩过去,肥胖的张老压在严快身上。柳下溪上前抓住黄平海的胳膊,伸膝击打他的腹部。“把他绑起来!”
被他的气势吓住,躲在门口的小陈战战兢兢过来拿起绳索。瞧着他双手颤抖,柳下溪亲自动手把黄平海与木椅绑在一起。
“平哥!”严快把张老推开,纵身朝柳下溪扑去,那副凶狠的模样哪象溺水体弱的人。柳下溪由他冲过来,展臂弓腰,来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李又汉,制住张老!”柳下溪蹲下,瞧着倒在地上的严快,对方恶狠狠地瞪他。伸手去剥严快前臂缠着绷带,剥开,上面有清晰的抓痕。柳下溪摇头,“黄平海,你若是真心喜欢严快,怎么忍心让他双手沾血?梁医生,严快前臂绷带是你包的吗?”
梁医生摇头,他不知道严快手臂有抓痕。
“严快,这抓痕就是你杀害彭绯虹的证据。死者临死前的控诉,你抵赖不掉!”把严快绑起来捆在电视柜旁。走到张老面前,冷冷地看着他,“张老,你收卖黄平海、严快替你办事,事后会留下他们的性命见证你的卑鄙无耻?解决了阿元,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们吧。”
柳下溪的话让黄、严二人全身一震。
“挑拨离间。”被李又汉压制,四肢爬在地方的张老不服气地大叫道:“严快杀死彭绯虹跟我有什么关系?”
“妈的,死老鬼。想过河拆桥!想得美!是你许诺一大笔钱,我们才替你杀彭绯虹。”见张老想撇清把罪栽到自己身上,严快气极,口无遮挡地大骂。
“蠢货,拿出证据来。”张老冷笑。
柳下溪摇头,“张老,你聪明一世迷糊一时。聂守业、彭绯虹、阿元,这三人的死,他们没有杀人动机,你有。就算你杀死了多次敲诈勒索你的聂守业、彭绯虹,你想掩盖的事实藏不住。知道你秘密的人很多,可以揭露秘密的证据也不少。”说完,柳下溪掏出纸笔迅速画出一张素描稿递到他面前。张老脸色大变,闭上眼睛。纸上,半裸的彭绯虹骑在他身上妖艳地笑着……“到现在你还没意识到,从你心生杀机布局杀人,就已经落进别人的圈套。张老,做了坏事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范彩虹!”张老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
金粉漩涡…43
瞧着张老狰狞狠毒的脸,见过不少生死离别,自认胆大不怕鬼的梁医生也觉得毛骨悚然。他不明白张老为什么突然说出范彩虹的名字,便把目光投向柳下溪,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端倪。
柳下溪抚额,嘴角弯出弧度,眼睛却不带半点笑意。他拿着素描稿缓缓地站直,后退几步坐在床上。
静,安静。“哧,哧”张老沉重的喘息盖室外的雨声。见他没有继续挣扎,李又汉松开钳制拿起绳子把他反缚起来。
柳下溪沉默地注视着张、严、黄三人。
严快突然垂下头呜咽地哭泣起来。
黄平海,挣扎着移动椅子朝他一点点地靠近。移到他身边时,垂下头倚在他肩上。
柳下溪站起来拿起床上的被子罩在他们身上,摇头,隔着棉被拍击黄平海的肩膀,张嘴想说点什么,看到严快脸上的泪,他最终只紧抿着嘴唇站直身体。心里叹息他们的愚昧……这两位凭仗着有些小聪明,不肯脚踏实地,靠揣摩他人心思,游走在张、聂等人之间,跑腿收取好处。只看得到眼前浅薄的利益,以为有了倚靠就能走捷径取得快速成功……最终聪明反被聪明误,成为别人手里的凶器……
靠着床,张老木然地张嘴喘息,他的眼睑低垂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柳下溪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张老。此时,他成功地压制住心中的愤怒,冷静地分析目前的处境。他明白,冒然出手制住张老,做得太冲动,不符合他的工作信条。只是,又一条人命在他面前被夺走了,他被凶手彻底激怒。看到摄影师死于马钱子碱中毒,就联想到凶手还有剧毒马钱子碱在手。如果凶手不就此罢手,有可能演变成——除了凶手,其他的人将有可能全部丧命在这座岛上。存活下来的凶手可以颠倒是非把自己描述成无辜的遇难得救者。这个推测让他心慌,马钱子碱等于悬挂在众人头顶的死亡药引,只有把它全部找出来销毁才能解除祸患。没有检测工具,无法得知摄影师拆开的摄影机内留下的粉末是不是它。如果是,是不是全部?如果不是,凶手把其他的毒药藏在哪里?剧毒马钱子碱是无形的威胁,凶手存着心杀人,会令人防不胜防。不得不采处措施,限制嫌疑人张老等人的行动。哪怕到最后凶手另有其人,见张老等人被看管为了保全自己会终止接下来的谋杀行动。等此事一过,回到白沙度假村再全面调查收集证据,到那时大家的危机才得以解除。想不到这一招意外有用,严快、黄平海不是老练的杀人者,三言两语便承认张老是杀彭绯虹的主使者。虽然手上没有力证据……光凭严快、黄平海这两个人证可以暂时拘禁张老。只是他们的口供还无法压制张老……没有物证相辅,人证所说的口供随时可能会被推翻。彭绯虹的死,留在现场的物证以及彭绯虹临死前挣扎抓破凶手的手臂,她指甲内留有凶手的皮屑与血迹因此暴露出严快是凶手。有了抵赖不了的物证,严快无法脱罪。一直为严快掩护的黄平海是协犯,脱不了干系。但他们与张老私下交易……只怕张老留了一手,根本没留下可以指控他的物证,就算严、黄两人在法庭上指证他买凶杀人,他也不畏惧。以目前的处境来讲,要搜集他犯罪证据很难,他不自行认罪一时之间拿他没办法……只能指望他承受不住压力主动坦白他的罪行。把他布的局,他的杀人计划全说出来。
柳下溪在沉思。张老微眯眼睛偷偷地观察着他。不知道他想到什么,脸色慢慢变成猪肝色,突然扬头大喊:“放开我!姓柳的,你是在栽赃!我不会上当的!”
柳下溪嘴唇微突,脸上浮出没有温度的微笑,盯着张老看了一下,抬起手腕看表,时间已到四点五十一分。看来,张老战胜心理压力,绝不认罪,准备死抗到底。心里不由得冷冷发笑,这位老奸巨猾的商人,真以为雇凶杀人手不沾血就能逍遥法外……未免自视太高,过于轻视他柳下溪了。想到这里,便转过脸去温和地对李又汉说:“李又汉,帮个忙,上楼把范彩虹请下来。张老突然叫出她的名字,我想请她旁听一下。小陈,去105把杨立行请来。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我们说说选美大赛以来发生的事打发时间吧。”
提到范彩虹的名字,张老脸上的猪肝色渐退变成铁青色。
杨立行进来,坐在靠窗的床边,跟木雕似的靠着墙,根本不去注意室内怪异的气氛。
柳下溪叹气,略带失望的语气道:“张老,你不知道法律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何必要把所有的罪证摆在你面前才肯认罪?”
“哼!”张老冷笑,无惧地看着柳下溪,认定他想着法子引自己上套。
柳下溪摇头,“张老,你是聪明人,不见棺材不流泪。”伸手指着黄平海、严快两人。“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要跟他们比高低么?别忘了他们是你买凶杀人的人证。他们眼中只看到即得利益,为人小奸小猾,自私自利,会甘心替你抗下杀人大罪,替你承受死刑么?他们虽然被你许下的利益迷惑,侥幸以为在暴雨中犯下的杀人案天衣无缝不会被人查出来。既然事情暴露,自然不会替你隐瞒,肯定会交待清楚。你正因为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