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均城心想,这人看起来清清瘦瘦的,没想到还挺重。
和刚才徐曜洲猛地朝自己扑过来时一样……
傅均城下意识挺了挺后背,感觉到一阵酸楚。
啧,撞得还挺疼的。
得亏对方是徐曜洲,不然他肯定是要生气的。
暗自腹诽时,傅均城已经低声问出了口。
“你的房间在哪?”傅均城说,“我扶你过去?”
徐曜洲有好久没有回应。
傅均城看不见徐曜洲的神色,狐疑嘀咕了一阵,脸上隐隐泛起烦忧的神色,试图观察徐曜洲埋在自己颈肩的脸。
低头的刹那,不料徐曜洲毫无征兆也不约而同略偏了偏脑袋,凝神看过来。
他的发梢轻轻擦过傅均城的颈窝,抬眸便撞上傅均城微怔的视线。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甚至只要谁再稍稍凑近一点,就能挨上彼此的鼻尖。
犹如无形的石子掷入幽潭,绿水在万籁俱寂间荡起层层涟漪,无边无际,随后轻易便掀起惊天巨浪,艰难藏匿于这风光霁色的假象中。
徐曜洲的指尖微不可见地朝掌心蜷了一下,连带着目光也呆滞了一瞬,喉头变得干涩难忍。
只要再靠近一点点……
只要再微微仰头……
就能狠狠吻上去,衔住那片魂牵梦绕的柔软。
他像是被魇住了一般,那阵令人作呕的嗓音无声钻进他的耳朵,穿过他的耳膜,卑劣向他炫耀——
“你没看见他之前的样子,只要我稍微勾一勾手指头,他什么都愿意做……”
“要是我喜欢,哪怕是上床也可以。”
……
徐曜洲一阵恍惚。
随即在眼睫翕张间,流露出淡淡的不安神色,复杂望向傅均城茫然的眼。
长久的沉寂。
一瞬间仿佛所有喧嚣尘嘈都远去,暖橘色的廊灯只照耀彼此脚下的这方天地,连空气都几乎凝滞。
傅均城也愣住了。
他眼睁睁看着徐曜洲泛红的眸光愈发炙热,连微扬的眸尾也染上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隐忍又勾人,十分具有侵略性。
犹如有细小电流击中后背,登时窜遍全身,傅均城心头登时咯噔一下,愣神之余脑海里只余下几个念头——
怎么办?
好像真的不太对劲??
徐曜洲这副模样,该不会是药效发作了吧???
不然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傅均城陷入长久的思考中,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徐曜洲先他一步移开了眼。
徐曜洲的嗓音很轻而缓,连尾音都带着不知为何而起的沙哑,小声道:“好。”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没头没尾,傅均城差点没明白。